景妤涵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却忽然眼前一黑，软软地倒在玉月珩怀里。
“灵儿？”玉月珩皱着眉，把人打横抱起，却见宙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不远处。
海风吹起景妤涵的长发，她的脸在星空下美丽夺目，一股能量从她身体里倾泻出来。
“她没事，你不用担心。”宙斯说，“不过从她的反应来看，我觉得造神计划你不应该瞒着她。或者说，你根本瞒不住。”
“你什么意思？”玉月珩问。
宙斯冷声说：“原本我也同意不让她参与，可是我们不知道的事，在整个造神计划中，她既然充当了关键的‘钥匙’，她又怎么会只有推动计划这一个作用。你看，计划刚刚开始，她立马就有了反应。”
玉月珩沉默了，西方，离这里不超过40公里的地方，是他在M国投放的第一个实验点。而她刚刚一直看向西方，还提了安瑟斯。
虽然这件事和安瑟斯没什么关系，但是不得不防备。
“你的意思是，她脱离不了造神计划吗？”玉月珩冷笑了一声，“我能猜出来你和莉莉丝分开的真正原因。造神计划失败了，所以她舍身为你，用全部能量促进了最后一环。她没有死，而是转换成了另一种生命形式，没有实体，也没有感情，甚至不想见到你。”
宙斯沉默了许久，忽然笑了：“没错，造神计划还差最后一股能量，如果失控，所有人都要死。本来应该是我成为造神系统的终端，但是她代替了我。”
玉月珩凤眸清潋：“你从一开始知道她异能的时候不就打着让她代替你的注意吗？现在后悔什么呢？难道你真的爱上她了？”
“我若是不爱她，现在你走的就是我的老路。”宙斯凤眸里闪过幽暗的金光，讥诮地说，“我筹谋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想改变未来吗。我不想继续这种看不见她摸不到她的生活了，可是我明明已经改变了这么多，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利用她的心，为什么未来始终没有变！”
“或许，只有当造神计划成功的时候才能得出一个结论。”玉月珩说，“但是，为了我们的合作能顺利进行下去，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莉莉丝所在的那个终端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那就是造神计划本身。”宙斯双眼中旋起金色的旋涡，“当最后一批药剂投放下去的时候，终端就会被激活，所有直接接触过药剂人都会和终端建立联系，完成进化。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一不小心就会没命。而莉莉丝的存在，就是为了提高存活率和保证终端运行下去。”
“你知道造神计划是从哪里来的吗？你知道终端是怎么出现的吗？”玉月珩忽然问。
宙斯瑶瑶头：“没有人知道，或许来自更遥远的未来，也或许是人类进化到了一定程度衍生出来的东西。”
玉月珩看着宙斯，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十分不好的猜测。宙斯促成了造神计划，他的能力或许有本事摧毁整个终端。
如果终端是超级智能的话，那么莉莉丝的形象会不会只是终端幻化出来用来牵制宙斯的工具？
而宙斯会想不到这点吗？或许他只是不愿意想，也不敢想。他只能靠着无端的希望固执的想找回他的爱人，改变过去，真的有用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已经毫无办法。”宙斯说，“我没有全部把握，如果你面对同样的选择，你会怎么做？”
“从她为了救我去梵城的时候，我找了她三个月，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或者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漫长的等待与焦躁，我甚至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世上。可是，”玉月珩淡淡地说，抱着景妤涵的手臂一再收紧，仿佛捧着稀世珍宝，“活着才有希望。她才20岁，没有我，会有更好的人疼她宠她，总有一天她会忘了我。可是如果没有她，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宙斯忽然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渗出了泪。是啊，他现在的一生，不是就这样了吗？
玉月珩深深地看了宙斯一眼：“所以，即使最后一定要有人牺牲，那个人也不会是灵儿。”
“你比我纯粹。”宙斯说，“我最开始遇到她的时候，没打算和她相处下去，只是因为景家的关系和一纸婚约不好撕破脸。我甚至想着，让她死于空难，死于意外都好，只要能完美地解决婚事。”
“后来，当我发现心动的时候，那种杀意就控制不住了。”宙斯自嘲得笑了一声，“我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为了一个女人沉沦，所以当我一次一次为了她改变我的计划的时候，我是真的想杀了她，可到底舍不得。”
玉月珩点点头：“我明白，遇到了这个人谁也不会舍得放手。”
“是啊，所以我把她禁锢在我的牢笼里，让她做一只金丝雀。可是她的异能还有造神计划，注定了她不可能永远活在我的羽翼下。”宙斯眼中滑过暗芒，“景湛，商玦，还有安瑟斯，都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当我清除了所有的障碍时，她也从我身边离开了。”
玉月珩一震。
“你以为她牺牲了自己是为了我吗？她是为了摆脱我。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段时间，她一个笑脸也没给我，可是我仍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宙斯继续说，“她那么聪明，早就洞悉了整个计划，所以在我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就把自己的能量本源给了造神终端。”
“你不知道景湛在她心里的地位吗？”玉月珩问，他难以想象，如果他杀了景湛，从此之后他和灵儿一定在无可能。
“我知道，可正因为知道才忍受不了。”宙斯讥诮地说，“你没发现景湛看她的眼神吗？如果不是还有一重血缘关系，景湛早就不管不顾了！”
玉月珩淡淡地说：“但是现在不一样。”
“那是因为他没有机会。”宙斯顿了一下，好奇地看着玉月珩问，“他吻过灵儿，你真的不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