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那么早就露出破绽了。你怎么不揭穿我呢？说不定我当时就收手了呢？”青城泽琉璃色的眸子黯了黯，伸手摸了摸青城瑶的脸，“毕竟我这么爱你，姐姐。”
“你不会，阿泽，你的野心都写在眼睛里，况且我也想看看你能发展到什么地步。”青城瑶说，“青家迟早要交到你的手上，您的努力我乐见其成，你不能只是一个出色的画家。”
“其实，我真的有很认真的在完成学业。”不知怎的，青城泽忽然解释了这么一句。
青城瑶愣了一下：“我知道，我看过你的画。干净灵动生机勃勃，就像小时候的你一样。”
青城泽有些恍惚，又有些茫然，小时候的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恨我吗？”青城泽问。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从你对我动手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不可能和平相处。”青城瑶眼神冰冷，“你应该明白，我让的和你抢的不一样。阿泽，我没想方设法来杀了你，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的努力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青城泽面前坦诚真实的想法。
“姐姐，也许你不相信。最开始，我只是想保护你。”青城泽坐到床上用力抱了抱青城瑶，仿佛这样就能把她融入骨血。
“人生是一场豪赌，我为你押上全部，却偏偏是你断了我最有可能赢的路。”青城瑶闭了闭眼，连日来伪装的淡漠统统消失不见：“我输了，心服口服。”
“姐姐......”青城泽忽然觉得心口大痛，仿佛有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慢慢地在他心上划出口子，鲜血横流。
“你觉得你现在叫我姐姐合适吗？”青城瑶推开青城泽，即使她不想承认，他们的确有了实质上的关系，她讥诮地说：“还是你就喜欢这种禁忌的快感？”
“够了！”青城泽猛地站起身，“你终于装不下去了是不是？你知道Ling逼得我不得不放你走以后有底气了是不是？青城瑶我告诉你，只要你出现在阳光底下，我总有办法找到你。”
“那不妨试试，天高海阔自有我容身之处。”青城瑶的心颤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况且，谁说要躲你一辈子！”
“好好好，你这是在向我宣战是吗？”青城泽琥珀色的双眼染上猩红的颜色，说到底，他还是一个不满20的少年。
青城瑶顿了顿，她知道他现在激怒他不明智，但是这一刻，她这些天受到的所有负面情绪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
看着他猩红的双眼，她竟然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意。她无法理解他口中的爱，但委屈不能只有一个人受，她不好过，那就拉着他一起吧。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动你了？”青城泽捏着她的下巴，瞬间掐除了几枚青痕。
“随意，又不是没做过。”青城瑶吃痛，打开青城泽的手，“不是你说的吗，我也喜欢，我承认。”
青城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气得双肩发颤：“唯有你最深得我意，也唯有你最不识抬举！”
“若论不识抬举，谁比得过你！”青城瑶气笑了，“你辜负了我的信任，是为不识抬举。青城泽，你扪心自问，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我不是青家人，给你当了这么多年挡箭牌还一心把青家还给你，没有半点贪婪之心。爷爷从小疼我，却也不过是玻璃渣里找糖吃，我也不是看不出来。我为了把青家名正言顺的交给你选择和彭家联姻，结果你和彭云升联手算计了我。”青城瑶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唯独怨恨你占了我的身子！你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从前我都想保护你纯真的笑容，现在就有多想毁了你。什么淡漠，什么不在乎我全都装不下去了，如果我现在手里有一把刀，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进你的身体。”
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说过最长的话，也是对她内心想法最直白的剖析。
她直言不讳地说想杀了他反倒是让青城泽产生了一瞬间的茫然。
青城泽像是没反应过来，许久他一把从不离身的瑞士军刀递到青城瑶的面前：“我现在给你机会，杀了我。”
刀刃上泛着寒冷的光，凹下去的血槽看起来极其冷冽。
青城瑶怔住了。
青城泽把刀握在青城瑶手里，笑意温柔：“青城瑶，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青城瑶双手颤抖，回过神来：“你以为我不敢？”
“不。”青城泽摇头，她毕竟做了将近五年的青家家主，也见过她处罚叛徒的狠戾手段，只是，“我也想赌一把，赌你对我不忍心。”她毕竟宠了他这么多年，他不信她真能对他狠下心。
“青城泽我该笑你天真还是什么？”青城瑶嗤笑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畜生，对自己的亲人都下得了手！”
“哈哈——你就是舍不得我。”青城泽大笑，“阿瑶，你对我下不了手。”
“嗤——”
刀没入血肉的声音，青城泽惊恐地睁大了眼，看着青城瑶流血的胳膊瞬间惊住了。
“你、你......”青城泽捂住她的伤口，惊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伤害自己。有些懊恼，就不该把刀拿出来。
鲜血流了一地，青城瑶脸色愈加苍白地半蹲在地上，她嘲讽地看着青城泽：“你不是爱我吗？那我就伤害我自己好了。”她试图用这样的话语扰乱他的心神，其实，她并不相信他爱他，依旧不懂他口中的爱。
她舍不得伤害他是事实，怨恨他也是事实。既然如此，那就换另外一种方式报复吧。
她伤害自己，所以倚仗的也不过是他在乎她。
“医生！叫医生！”
思绪不过在一瞬间，青城瑶意识模糊之前听到了青城泽焦躁忧心的喊声。
她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往心口上插一刀呢？要好过现在死不了，还要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