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瑶来安城的第二天，景湛也到了。早上五点多，城市刚刚复苏，一辆黑色低调的车驶进了玉宅。
玉月珩接到电话就起了，但是没大染景妤涵，轻手轻脚地换上衣服就下了楼。
景湛知道景妤涵怀孕的消息就在第一时间赶来了，当时还是白天，将近十三个小时的飞机并不好受。
玉月珩注意到景湛的眼角有些许泛红，显然是在飞机上也没有休息：“师兄不用这么着急的。”
“着急来看我的小外甥。”景湛难得对玉月珩和颜悦色甚至带着笑意，“灵儿还在睡？”
“她最近嗜睡，我没叫她。”玉月珩点了点头，引景湛进了客厅，“师兄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我在飞机上吃过了。”景湛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紫眸扫了一眼地毯和楼梯的防滑垫，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的妊娠反应大吗？”
“现在还没有什么反应。”玉月珩笑了笑，“不过灵儿一心想要个女儿，你在她面前还是不要提外甥了。”
景湛一愣，旋即也跟着笑了：“我还以为你们一定想要个儿子呢。”
“我对孩子的性别没有要求，儿子也好，女儿也罢，都是我和灵儿的孩子，男孩女孩我都期待。”玉月珩淡淡地说，但是眉宇间的喜色怎么都掩藏不住，凤眸里的金色都柔和了不上，像是夕阳跳动在河水里，散开的浮光静影。
景湛怔忪了几秒，缓缓说：“很少看到你这个样子。”
“这句话自从我和灵儿在一起之以后就经常听说了。”玉月珩淡淡地笑了，“以前没什么事能让我高兴，现在当然不一样了。”
景湛不在置可否，和灵儿在一起之后，玉月珩开始像个人了。至少不会想过个机器一样每天只知道工作，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灵儿和你在一起走之后，也变了许多。”会在他面前撒娇，有了他的年龄应该有的娇态。只是没想到灵儿竟然这么早就做母亲了。
“嗯，我愿意宠着她。”玉月珩忽然问，“师兄，你怪我现在让灵儿怀孕吗？”虽然他有把握能回来，但是世上没有绝对的事。至少在景湛眼里，他此行是冒险，结果是未知数。
他在这个节点上让灵儿怀上孩子，景湛作为哥哥应该会不高兴吧？
其实玉月珩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临近离别，他总是希望有人能支持他。
景湛沉默了一会儿：“刚知道的时候，有一瞬间是怪你的。”
玉月珩没有开口，静静地听着景湛说话。
“但是我能明白你的想法。”景湛叹了一口气，把手上的杯子放回到茶几上，“做这件事不能慢着灵儿一辈子，最坏的情况就是你走了不就她就发觉了。灵儿和造神终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谁也不能确定他会不会通过什么方法冒险去找你。有了孩子，至少能转移他的一部分注意力。”
“多谢师兄理解。”玉月珩点点头，景湛明白就好，他的确是是这么打算的，“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万一我回不来，有了孩子，灵儿就有了羁绊，我不想她做傻事。”上次景妤涵差点死在梵城让玉月珩至今心有余悸，他的小姑娘愿意为了他送命，但是他舍不得受伤。
景湛拍了拍玉月珩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为了灵儿才甘愿冒险，我没有立场去怪你。月珩，你我相识多年，我也不是真的不近人情，不管作为灵儿的哥哥你的大舅哥，还是作为你的朋友，我都希望你能平安。”
玉月珩笑了一下：“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因为灵儿的原因，景湛一直对他抱有敌意，但是现在没有了。”
“我是说真的，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的。”景湛轻声说，一双紫眸里滟光流转，如同深色悠远的紫色星空，上面点缀着闪耀的繁星，“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年前，不能陪灵儿会景家了。”玉月珩淡淡地说，“爸妈那边，还得麻烦你帮我解释一下。”
“这件事瞒不过爸，要哦是闻起来我就实话实说。”景湛说，“你这边安排的怎么样了？余悸灵儿这边能满多久？”
“至少能瞒住一个月，那时候灵儿已经回到安城了。”玉月珩淡淡地说，“我会让夜社把安城守得牢牢地，不让原样的人靠近。青城瑶也能帮我挡住一阵子。”
“等过完年，我会尽快把她送回安城。”景湛点了点头，M国是远洋的大本营，即使他防范地再严密，李灵儿要是真想走也不是没有机会。但是安城就不一样了，远洋不涉猎华夏，有夜社在，能保证灵儿不到处跑。
“你把你的安排都和我说说，免得出了乱子我无法应对。”景湛说。
玉月珩看了看钟，已经六点了：“师兄在这住几天吧，这件事不着急。灵儿睡得早起得早，再过一个小时差不多就醒了，我去做早餐。师兄舟车劳顿，趁这段时间去休息一下吧。”
景湛自然没有异议，轻车熟路地上了楼：“你心里有数就行。”
......
厨房。
玉月珩淘米煮粥，在今天之前，他真的没想到景湛居然对他的决定没有意见。
他早就决定了要离开，但是还是和灵儿结婚了。结婚和订婚之间天差地别，他原以为，景湛至少会质问他为什么早就决定要离开还是要用一纸婚书帮助灵儿。
但是出乎意料，什么都没有，反而给了他难得的理解。
玉月珩愉悦地勾了勾唇，大概是能看到真心吧，他和灵儿今生都非彼此不可，结不结婚都没有什么区别。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玉月珩把做好的才保温，然后上楼叫景妤涵起床。确切的说是看景妤涵有没有苏醒的迹象，如果她还想睡，玉月珩是万万舍不得把人叫醒的。
果然，进了卧室，就看见景妤涵在被子里翻来翻去，哼哼唧唧呜咽了几声，但是眼睛也还没有完全睁开，一副不愿起床的样子像一只慵懒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