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予眸光闪了闪,“陆时说的。”
苏眠呵呵两声:“恩,陆时说的。”
心里却在想,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江封予:“……”
像是在弥补,又像是有些讨好,江封予略带凉意的薄唇在苏眠耳边蹭了蹭,苏眠一个激灵,脸爆红,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你你你,说话就说话,怎么又,又动手动脚。”
江封予有些无辜,“我没动手动脚。”
他动的明明是唇。
苏眠脸色更红,“你分明……”
干咳了一声,苏眠又改口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恩,不原谅。”
江封予顺应着苏眠的话,沉吟了半晌,“那你说,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恩?”
江封予最后的那个恩好像带着钩子一样,苏眠耳朵一下子就酥麻了。
抬手在耳朵上揉了揉,苏眠支支吾吾了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明耍那啥的是江封予,江封予还没怎么样,苏眠倒先窘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下次别……”
“别怎么样?这样吗?”
说着,江封予又在苏眠的耳唇上亲了亲。
这下子不光是耳朵,苏眠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酥麻了。
“又……又……动手动脚!你冬天生的啊!”
苏眠几乎是闭着眼睛吼出了这句话,一张脸红的跟刚煮熟的虾子一样。
江封予低低的笑了起来,胸腔震颤都是愉悦的弧度,“对啊,我就是冬天生的,不是都告诉你了吗?12月25日,圣诞节。”
苏眠唰的睁开眼睛,脸上的胭脂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了下去。
甚至有些惶恐,“我……我忘了。”
苏眠惊慌失措的从江封予身上跳下去,因为步伐太急,踉跄了一步。
江封予猿臂一捞,把人重新摁进怀里,叹息了一口气,“忘记了就忘记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么慌张做什么。”
苏眠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的摇头。
等江封予松开手看向苏眠的时候,苏眠已经泪流满面了。
是那种无声的哭。
默默的流泪。
江封予都快要心疼死了,一边给苏眠擦眼泪,一边哄苏眠,心里又自责的要死,不该顺嘴说那句话,这下子不仅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勾起了苏眠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沈陌宸正好就是他生日前两天出事的。
本来在吃饭的时候,苏眠还一脸兴奋的讨论要怎么给江封予过生日。
沈陌宸还酸溜溜的问苏眠,“我生日2月21日,姐你知道的吧?明年我生日姐你也能这么上心吗?”
苏眠唇瓣疯狂的颤抖着,喉头溢出一丝哽咽,“如果当时我没那么说就好了。”
苏眠当时对沈陌宸嫌弃的不行,“小孩子家家的过什么生日!没有你的!”
“哇,姐你也太有异性没人性了吧?我可是你亲弟弟,亲的,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啊,想好了该怎么说,给不给我过生日?”
“不过!”
“好,你别后悔!”
……
苏眠忍不住呜咽了一声,“我后悔了。”
小陌,你回来好不好?
姐当时是逗你的才那么说的。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明年你的生日,也是姐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意义都不一样,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好好过。”
苏眠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整理好了心情面对已经失去沈陌宸的事实。
她也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可每次面对江封予,就不知不觉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苏眠知道江封予担心她,她也不想让江封予难受,如果说沈陌宸的去世给她造成了无法毁灭的打击,那对江封予来说就是更加沉重的压力和负担。
无论是沈陌宸的身后事,还是沈陌宸死亡的真相,又或者是雯陌。
江封予默不作声的扛起了一切。
苏眠简直无法想象,如果没有江封予,她将会是什么样子。
“对不起……”
苏眠扑进江封予怀里,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江封予能感觉到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传过来的湿度。
苏眠的嗓子本来就没好,这么一哭,更是撕扯着疼痛,到后来连单音节都发不出来了。
越是想要说话,就越是说不出来,就越哭的厉害,喉咙就越疼。
简直是恶性循环。
江封予立刻换了衣服,带苏眠去帝天。
才不过从帝天出来几个小时而已,就又回去了。
墨染都吃惊了,陆宴在一边给苏眠用针灸舒缓,墨染在一旁碎碎叨叨:“怎么回事!怎么这幅鬼样子了?你哭什么?太激动了?不至于吧?不就五天吗?又不是五十年,你这也太夸张了。”
苏眠:“……”
苏眠哭了一场,心里其实已经好多了。
现在被墨染这么打趣,倒有些不好意思。
视线求助一般看向江封予。
江封予眸光闪烁了一下,淡漠的视线看向墨染,声音没什么起伏道:“上次你跟我说的药……”
墨染惊恐:“你后来不是说不需要了吗?我已经暂停研究了!”
江封予仍旧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墨染。
墨染撒腿就往外跑,“我现在就去!!”
苏眠:“……”
苏眠没办法开口说话,对着江封予比了个大拇指。
江封予一下子笑了,如雪山的千年雪莲刹那间绽放。
苏眠不自觉的也染上了笑意,只不过刚扯动了一下唇角,就牵动了针,顿时疼的龇牙咧嘴的,还要被陆宴教训,“别乱动啊,要不然等会还得遭二遍罪!”
转头陆宴又批评江封予:“你能不能别逗她笑!你不心疼我可更不心疼,这可是你媳妇……”
陆宴最后一句话声音不大,落在苏眠和江封予耳朵里,却像是平地一声雷。
轰隆隆的炸响。
江封予以手作拳干咳了几声,转过身子,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本书,耳朵根整个的都红了。
太阳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江封予的耳朵像是一块精美的血玉。
左耳垂那枚朱砂痣更添一丝风情和妖娆。
苏眠眼睫毛狠狠的颤了几下,别说耳朵,脸,就连脖子都染上了胭脂色。
陆宴一脸的莫名,“这么疼啊?怎么都红了,再忍忍啊,一会就好了。”
苏眠:“……”
就,就很尴尬。
苏眠唔了一声算是回应。
没人看到,江封予唇角弯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