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摘了帽子，在头发上抓了一把，又把帽子反戴，眉飞色舞的样子，“低调低调，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大肆的宣扬。”
江封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话我？”
苏眠眯着眼睛看着江封予。
“没有，没有，我就是，恩，突然想笑了。”
江封予摆手，他目前还不想被苏眠列入黑名单。
“你突然想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苏眠觉得智商受到了侮辱，但是她绝对不会承认的。
“就是……想到了很好笑的事。”
江封予真想把苏眠抱起来，好好的给炸毛的她顺顺毛，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你说出来，让我也笑一下？”
苏眠才不给江封予机会，步步紧逼。
江封予装模作样的抬起手表看了一下，“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要去吃什么？”
说着，拉着苏眠就往外走。
江封予一身西装革履，苏眠则穿的跟个小朋友一样。
下午六点来钟，公园已经有不少人。
看到这一奇怪的组合，都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主要是两个人颜值都太高了。
“帅哥帅哥，能不能加个微信啊！”
就在他们要穿过一个热闹的小广场的时候，两个小姑娘你推我我推你的拦住了江封予。
江封予看了一眼苏眠，好脾气的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微信。”
“那就留个手机号吧。”
苏眠皱眉，她感觉江封予已经拒绝的挺明显了。
怎么对方还这么不依不饶的。
就听到江封予说：“我不用手机！”
江封予的话刚说完，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空气一下子凝滞了。
苏眠都替江封予脸红。
偏偏江封予面无表情，从兜里掏出手机，一把交给苏眠，“有人给你打电话。”
苏眠看着来电显示上陆烦人三个字，陷入了沉思。
两个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直没说话的那个盯着苏眠看了会，扭扭捏捏的开口：“那个……我能不能……”
“不能！”
江封予脸一黑。
从苏眠手里的拿过手机，摁灭，放进口袋，拉住苏眠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然后在两个小姑娘面前摇晃了几下，一字一顿道：“劳驾，让开！”
然后在两个小姑娘目瞪口呆下，拉着苏眠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了好一段，江封予猛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苏眠。
街上已经亮起了路灯。
昏黄的灯光，好像给所有的事物都打上了一层滤镜。
越是美好的东西，看起来越是美的不真实。
“怎么这样还能……”
“恩？你说什么？”
苏眠没听清江封予后面说的是什么。
也可能是她听清了，就是有点不敢置信。
江封予说的后两个字是勾人吧？
不是，他说谁呢？
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勾人了？
看把那两个小姑娘给迷的，要不是后来江封予黑脸把人家唬住了，他们今天晚上这顿饭还能不能吃都不一定了。
她还没说什么呢，江封予生哪门子气。
江封予把苏眠反戴的帽子正过来，又盯着看了一会，好像还是觉得不够，猛的把帽檐拉了下来，直到遮住了苏眠的眼睛，才点了点头，满意道：“想吃什么？’
想吃你的肉！
苏眠盯着江封予的后背，恨的咬牙切齿的。
什么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今天算是深刻理解了。
直到坐到饭桌上，苏眠牙齿都咬的咯吱咯吱响。
江封予把西装外套挂好，看了苏眠一眼，若有所思，“你是不是缺钙了？怎么一直磨牙？”
苏眠：“……”
我缺你奶奶个腿！
苏眠恶狠狠的瞪了江封予一眼，“牙疼而已！”
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
江封予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苏眠。
但只要苏眠生气，那肯定就是他做错了。
做错了事认错态度就得端正。
江封予啧了一声，拆了餐具，用开水烫洗了几遍，然后给苏眠斟了一杯茶水，亲自递到了苏眠手中，轻声道：“对不起。”
苏眠手一抖，茶杯差点打翻了，“不是，你好端端的跟我道什么歉？”
而且还是这种一本正经的道歉。
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苏眠现在对这三个字有些接受无能。
“我不喜欢这三个字，尤其是不喜欢你对我说。”
江封予唇角的温和一下子凝固，看着苏眠的眼神也充满了复杂。
“为什么？”
江封予听见自己问。
声音沙哑。
这一开口就好像泄露了什么。
苏眠认真的想了想，“大概是……过敏？”
江封予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借着给自己倒茶遮掩住眼中的失落。
早就该死心了。
早就该斩断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
却还是忍不住一次次的期盼。
如果呢，万一呢。
卫柒不也是一场大病突然就……
可他怎么忘了，这个世界最缺的就是如果和万一。
也只有一个江封予和一个卫柒罢了。
“如果你非要和我说三个字的话，那么我更想听的是……”
苏眠特意拖长了音调，笑嘻嘻的一字一顿的说：“我，爱，你！”
江封予手中的茶杯直接打翻在了桌子上。
茶水顺着旋转的餐桌甩了苏眠一脸。
江封予也是后知后觉，连忙起身挡在苏眠身前，手忙脚乱的抽纸巾擦拭桌子上的茶水。
因为桌子是旋转的，所以江封予的动作并不顺利。
折腾了好半晌。
江封予身上的白衬衫都沾了不少的茶水印记。
打理好的头发也凌乱的散落在额前。
整个人看起来狼狈的不行。
“江封予，你……”
怎么了？
苏眠唇瓣蠕动了几下，注视着江封予的一举一动，脸上的笑意很快被担忧取代。
男人收拾完并没有转过身来。
他手里还抓着用剩下的纸巾。
僵直着背一动不动。
眼底一点点被死寂覆盖。
苏眠脸上一凉，有水珠沿着眼角滑落到脸颊，没入唇角。
苦涩的。
是眼泪。
一顿饭，吃了个食不知味。
满嘴的苦。
原本苏眠还安排了其它的约会，现在也没什么心情了。
两个人站在路灯下。
彼此相顾无言。
苏眠是不想说。
江封予是不能说。
沈陌宸的车子来的很快，接到苏眠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就好像一直在算着时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