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一家咖啡馆里。
沈亦修坐在布艺沙发上,看着窗外院子里路灯下不知名的花朵迎风飘摇。
花朵是黄色的花,瓣,花蕊却是深红色。
加上一层昏黄的灯光,像是披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纱,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不知道为什么,沈亦修看到这样的花朵就想起了苏眠。
他名义上真正的妹妹。
外表看起来柔软无害,内力却仿佛有着火一样的热情。
如果不是先认识了苏瑜,或者有个这样的妹妹也不错。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苏瑜的出现顶替的是苏眠的位置,正是因为有这一层羁绊在,他才能和苏瑜这么肆无忌惮的在一起。
倘若没有这层关系,苏瑜还是原来的苏瑜。
他这辈子大概都不可能和她有交集。
人们都喜欢把人分为有钱人普通人和穷人。
其实这么分也没错。
钱这个东西,划分起来虽然俗了点。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壁垒是最现实的东西。
没有阴差阳错的意外的话,有钱人之间的婚姻大概只会是有钱人。
灰姑娘的故事还是在童话故事里比较常见。
门当户对,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虽然苏眠才是他妹妹,但比起这层淡薄的几乎看不见的血缘关系,苏瑜才是他在意的。
苏眠没了沈家大小姐的身份,也还有江封予沈陌宸甚至是陆时的庇护,可苏瑜有且只有他。
她那么善良无辜,又那么的相信他。
他是说什么也不可能辜负苏瑜的。
苏瑜的身份可以被拆穿,毕竟他不可能顶着她哥哥的身份和她走到一起。
但绝对不能是现在。
也不应该由着旁人像是把柄一样的抓在手里。
定时炸弹就是定时炸弹,你再不愿意相信,它也是个炸弹,炸弹的不定性,就是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轰的一声,炸个面目全非。
如果是别人,倒是好说。
比如那个小混混张强,这辈子大概都别想从监狱里出来了。
在监狱里的生活,也不会好过。
但江封予这里……
沈亦修啧了一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却因为心烦喝的太急,被烫到了舌头。
放下咖啡杯的时候,又因为动作太猛,咖啡从杯子里溅出来,烫到了手背。
沈亦修低低的骂了一声什么,起身去卫生间用冷水冲了冲,直到感觉手背没那么灼烧感才甩着手重新回到了包间。
这里虽然是个咖啡馆,但其实从外面看真的看不出来,地理位置比较偏僻。
外面看上去像是个民宿,很普通的门房。
但一进院子里就会发现里面别有乾坤。
弯弯曲曲的走廊,亭子,还有小桥流水。
沈亦修来的时候是被人特意引着,穿过亭台楼阁,又走了好一会石子小路才豁然开朗一般,看到了几间造型独特的房间。
也就是所谓的包间。
真的就是单独的房间。
一整间房的那种。
私密性很好,周围的景色也不错。
说实话,要不是江封予提到这里,沈亦修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倒不失为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江封予一进门,就感觉到房间里有人。
主要是江封予的气场太强大了。
沈亦修看了江封予一眼,见江封予正用水壶给房间里的花盆浇水,这才发现原来院子里的那种花,房间里也有不少。
江封予的姿态太娴熟了,沈亦修不得不怀疑江封予经常干这种事。
“这个地方倒是雅致,别有一番风味。”
沈亦修走过去,手指在一朵花上戳了一下,没话找话问:“这是什么花?”
江封予好似没听到沈亦修的问话,反而把手中的洒水壶浇向了沈亦修摸的那盆花,水花唰的流出来,沈亦修根本躲闪不及,身上鞋上都被溅上了水花。
沈亦修拍打着身上的水,脸黑的跟煤炭似的。
“你什么意思?”
江封予动作连停都没停,好像根本看不到沈亦修的存在,一直到房间内全部的花浇完。
他把干枯的黄叶掐掉扔进垃圾桶,又挨个的施肥,打理,一直到全部处理完,两个小时过去了。
沈亦修不知道接了多少个电话,面色上的焦急掩都掩不住。
就在沈亦修准备甩脸走人的时候,江封予伸手扔给了沈亦修一个东西。
沈亦修接住一看,脸色立刻变了,“哪来的?”
江封予仍旧没说话,而是走到单独的布艺沙发上坐着慢条斯理的喝起了咖啡。
和江封予比起来,沈亦修完全像是一个毛头小子。
连最基本的沉稳都端不住。
“我问你耳钉从哪里来的?”
“我记得我说过,看好你的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江封予淡淡的睨了沈亦修一眼,气势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沈亦修竟然有些接不住,额头上冷汗唰的流了下来,抓着耳钉的手紧了紧,耳钉的尖端扎进掌心,疼的他一个激灵,迅速的回过了神。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江封予点了点头,薄唇抿了一口咖啡,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着急,“那就等你明白了我们再谈。”
沈亦修面色一僵,知道现在的他还不能和江封予硬碰硬,缓和了一点语气道:“我觉得可能有什么误会。”
江封予冷嗤了一声,“是么,你说是误会就是误会吧。”
说完,江封予放下咖啡杯转身往外走。
沈亦修怎么可能让江封予这么轻易的离开,动手就想拉住江封予,没想到江封予的动作比他还要快,在沈亦修出手的瞬间,直接卡住他的手腕,往后猛的一拧,压在了沈亦修的后背。
江封予薄唇抿紧,一把甩开沈亦修的手,冷声道:“不想要这只手就直说,我可以帮你!”
沈亦修揉着被拧痛的手腕,低垂着眉头,一脸的狰狞。
就有种好像无论怎么做都追赶不上江封予脚步的感觉。
被远远甩在身后的滋味,真他妈不好受。
无论是在什么方面。
江封予这三个字,就好像一座他永远都翻不过去的大山,压在胸口,沉的他喘不上气来。
以前就有这种感觉,现在更是渗入骨髓。
怎么会这样?
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涌上心头,沈亦修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江封予,“耳钉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