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苏瑜眼睫下垂，根本不敢和沈亦修对视，如果说之前还能假装不知道应付过去，这次沈亦修就是逼着苏瑜直面自己的感情了。
“我们……我们是不可能的啊，我是沈家的大小姐，你是……你只能是我的……”
如果有什么还能束缚沈亦修的话，两个人的身份大概是唯一的途径了。
“恩？只能是你的什么？”
沈亦修啧了一声，凑近，在苏瑜的唇瓣碰了一下，根本不给她说出那两个字的机会。
以前他最喜欢听她喊她哥哥，甜的仿佛能流出糖来。
可现在他更喜欢她叫他的名字。
“叫我名字，乖！”
苏瑜躲闪了一下，又被沈亦修钳制住，不能动弹。
沈亦修手下的力道加重。
苏瑜眼眶一红，就开始掉眼泪，推开沈亦修，哭道：“疼。”
沈亦修拉住苏瑜的手，强行的放在胸口处，“你疼，我这里只会比你更疼。”
“我们小瑜最聪明，有些事，相信不用我说太明白你也能理解。”
听到沈亦修的话，苏瑜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了上来。
“我……”
“你可以当沈家的大小姐，但总不能一辈子都是沈家的大小姐。就算你想，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有时候身份不只是一层身份，而是一种套在身上的枷锁，枷锁不取出来，谈什么自由？”
沈亦修伸手勾了一缕苏瑜的头发，在手指上卷着玩，姿态闲散慵懒，看起来很是漫不经心，“小瑜明白吧？”
苏瑜摇了摇头，被沈亦修攥在手里的头发一扯，疼的头皮发麻。
对于沈亦修是枷锁，对于她来说就未必。
她宁愿一辈子套着这层枷锁，也不想要沈亦修给的所谓的自由。
沈亦修立刻松开缠在手上的头发，给苏瑜轻轻的揉被扯痛的地方，嘴里哄着，“怎么这么不小心，恩？”
苏瑜不敢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亦修的话已经很明白了。
她在想装傻都不知道该怎么装。
“看来小瑜早就知道了。”
沈亦修笑，语气温柔的不行，“让我来猜猜，小瑜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男人装作回忆的样子，“是前两天在帝都的时候？”
还不等苏瑜开口，沈亦修又自我否定道：“应该不是，可能比这个还要早，那就是第一次见到沈陌宸，知道沈陌宸身份的时候。”
这次他用的是肯定句。
苏瑜下意识的吞咽了几口唾液，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缓解她现在内心的慌乱。
有种自己好不容易藏起来的心思被扒光了示众的感觉。
到处都是荆棘悬崖，只有身后一条退路，而退路的尽头就是沈亦修。
沈亦修看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其实是在逼她做决定。
“毕竟苏眠和沈陌宸长的那么像，沈陌宸是父亲的儿子，那么苏眠和父亲的关系应该不难猜测。”
沈亦修终于把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了下来。
“当然，我可是个严谨的人，怎么可能只凭着长相相似就下定论。”
苏瑜呼吸开始急促，整个人已经慌乱的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
偏偏沈亦修好似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玩出了乐趣，非要一点一点的往外挤，看苏瑜惶恐，不知所措。
“所以呢……”
男人伸手从苏瑜的头上拽了一根头发，苏瑜紧绷着的神经就像这根离开头皮的头发一样，一下子断了，浑身颤抖着，眼泪止不住。
口中喃喃，“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亦修伸手掀起苏瑜床上的垫子，从底下掏出了一个塑封的牛皮纸袋，捏着头发的手在牛皮纸袋上弹了一下，目光落在缠的乱七八糟的封口线上，低低的笑了一声，“原来我们小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啊。”
苏瑜身体一僵，紧接着颤抖的频率更高，上下牙齿都开始不停的磕碰。
“既然小瑜已经看过了，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沈亦修打开封口线，从里面抽出几张纸，最上面一张清晰的记录了苏瑜和沈浩城之间的关系，对比相似度低于百分之十七点，是绝对不可能有亲属关系的。
而第二张就是苏眠和沈浩城的鉴定表，苏眠的遗传位点和被测试者沈浩城位点一致，亲子关系大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判断二人为亲子关系。
两张鉴定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瑜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呼吸似乎都轻的不可闻。
没过多大会，一双微凉的薄唇覆上来。
苏瑜眼泪啪嗒掉了下来，唯一能做的却只有被动承受。
月亮像是害羞一样慢慢的藏进云层，云层翻涌，风吹动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配合着夏日的虫鸣，好像不知疲倦一样，唱啊唱，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苏眠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床边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
熟悉的味道席卷鼻腔，苏眠愣怔了一下，手已经不受控制的落在了江封予的头上。
江封予动了一下，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一些迷糊。
苏眠第一次见这样的江封予，就……还挺可爱的。
这个想法刚出现，苏眠就愣住了。
突然想起怼怼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当你觉得一个男人可爱的时候，就已经沦陷进去，爱上他，无法自拔了。
苏眠那个时候怎么说来的？
好像是嗤之以鼻，并列举了一大堆的证据来反驳她。
比如他们福利院的小男孩。
“哇，你怎么这么无耻，我说的是男人，男人，不是小男孩。”
苏眠想起怼怼吱哇乱叫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怼怼就好像开心果，总能想办法让她开心起来。
算起来她从穿书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也不知道怼怼有没有适应没她的日子。
大概是可以的吧？
苏眠觉得自己有些自欺欺人，就连她自己都没能彻底适应，又何谈亲眼见证了她死亡的怼怼？
苏眠抿了抿唇，心里突然闷闷的。
“醒了？饿了吗？”
江封予很自然的拉过苏眠的手，轻轻的捏了一下，起身往卫生间走的时候，手指在手机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摁了摁，而后问苏眠，“今天打算去哪里玩？”
苏眠没什么精神的应了一声，摇头，“再说吧。”
江封予的脚步一顿，眸光闪了一下，就听苏眠好像被什么勒住了脖子一样，发出了一声尖叫，脸上也有些惶恐，“今天多少号？”
“4号，怎么了？”
江封予面色一凝，快步走过来，揽住苏眠的肩膀，看架势是要把苏眠抱起来。
“我没事，别动我！”
苏眠推开江封予，拉着被子往上遮了遮，挡住了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