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衍的话，祈宁公主也没有太惊讶，如实点了点头。
“是！”
一听这话，江衍瞬间有些急了，“可是，你昨日不是还说，眼下并不想成婚吗？怎得会如此突然？”
祈宁公主本是低着头的，听到江衍的话，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淡淡一笑。
这笑容带着无奈，还带着几分凄美之感，令人心生摇曳。
“我是不想，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祈宁公主轻叹一声道：“今日朝堂之上，当真文武百官的面，父王亲自定下的婚期！”
“再说，我与林公子本就有婚约，这婚期是迟早的事情，如今，不过是比我预想中的提前了些罢了！”
听她这么说，江衍心头更加焦灼。
他定定的看着祈宁公主，目光如火地说道：“公主，你并非屈服于权势之人，难道就因为是陛下赐婚，你就要赔上自己的幸福吗？”
“你明明，不想嫁给淮安公子的，不是吗？”
他如此直白，瞬间道明了祈宁公主的心中所想。
可她想的这些，皆来自于内心的最深处，来自最不愿让人触及的地方。
这份情感，连祈宁公主自己都不愿意直视。
可如今年，却被人活生生刨了出来。
她不敢面对，也不想面对！
祈宁公主深吸一口气，扬起下巴，目光也变得凌冽了起来。
“满口胡言！”
“林公子乃是丞相之子，抡才华相貌，家世权利，都是这大梁最能配的伤本宫的人！”
“本宫只有嫁给他，在这争储之路上才能得到帮助，如今父王赐婚，我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又会不愿意！”
话虽如此，可江衍却注意道，她说这些话时，眼神明显有些闪躲。
这些并非她的真心话。
“公主，我知道您……”
江衍上前几步，正准备再劝说一番，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祈宁公主打断。
“江衍！”
祈宁公主的眼神冷了下来。
她看着江衍，毫无感情的呵斥道：“莫以为你跟在本宫身边就很了解本宫，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你虽屡立功劳，但终究是个小奴才！”
“本公主的婚事，还轮不着一个小奴才来讨论！”
她这话说的很狠，听得江衍心头都颤了颤。
记忆之中，上次祈宁公主这般跟自己说话，还是发生关系那事。
过了这么久再听到，他心头不自觉疼了疼，深深的看了祈宁公主一眼，接着用力地咬了咬牙。
此时，祈宁公主已经别过了头。
他视线所及，只有她那倾国倾城的侧脸。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安静的有些窒息。
半晌，江衍终是移开了视线，退后一步，对着祈宁公主微微弯腰道：“是我多言，小人告退！”
很快，寝殿的门被关上。
房间里，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消失不见。
祈宁公主紧捏着拳头，一直屋外脚步声远去，她才呼出一口气，像是脱力了一般瘫坐了下去，眼中有些伤痛。
江衍方才的那一句小人，像是一把刀子般，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记忆中，江衍一向随心所欲，没什么规矩，就算在梁帝面前，也是以我自居。
从未称过小人。
这是第一次！
本是该有的称呼，可现在在祈宁公主听来，却是无比的突兀与不适。
她望向房门的方向，心痛更甚。
……
辗转反侧一夜，江衍都没有睡着。
翌日一早，便起了身，往皇宫而去。
“娘娘，小厨房今日做了玉仁八宝粥，起来喝些吧！”
琼珍宫内，宫女服侍着萧贵妃洗漱完毕，又将热腾腾的粥端了上来。
正准备像往常一样服侍贵妃娘娘用膳，还未行动，就见贵妃娘娘眼眸微抬。
“你先下去，本宫今日自己吃！”
“是！”
宫女领命，即刻退下。
待房门关上，萧贵妃这才收回视线，望了一眼房梁的位置，嘴角一勾，魅惑无比。
“江内史这么早来我这琼珍宫，可是来陪本宫用早膳的？”
声落，一道人影也随之落了下来。
江衍坐在萧贵妃面前，看着眼前美的像妖精般的女人，轻啧一声说道：“贵妃娘娘真是厉害，我藏的那般严实，都瞒不过娘娘慧眼！”
“呵！”
萧贵妃娇笑一声，脸上有些得意。
“本宫的父亲，可是大梁第一大将军，我虽未曾学过武，但这点观察能力，还是有的！”
她说完，看了江衍一眼，微微一笑，妩媚道：“怎得？你的公主殿下不要你了，想来投奔本宫了？”
她话说得直白，江衍也是直白的看向她，淡道：“娘娘与我，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吗？何来投奔一说！”
“哈哈！”
萧贵妃娇笑更甚，脸色却变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轻笑道：“可我怎么听说，昨日大殿之上，陛下给祈宁和林相之子定下婚期，在下月十五，这事，可是真的？”
江衍一顿，微微低头。
“是！”
“那，你心头就没不悦？”
她问的坦然，江衍却是浅浅一笑。
这笑容中也是坦诚，毫不掩饰。
“当然有，不然，我又怎么会来找娘娘呢！”
如此直白的话，让原本只为打趣的萧贵妃都顿了顿，接着狐狸眼一眯，凝声道：“小奴才，你与本宫认识的其他人，当真不一样！”
“窥觊公主，这心事若是被旁人知晓了，不知是会笑你胆大妄为，还是叹你为爱不顾一切！”
江衍笑容更甚。
“娘娘过誉，我不过是与娘娘一样，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充满野心罢了，娘娘不必惊叹我，我与娘娘，彼此彼此！”
“哈哈哈哈！”
这些并不算恭维的话，在萧贵妃听来却是极其受用的，忍不住娇笑起来，看江衍的眼中充满了赞赏。
“本宫与你可不一样，本宫的野心在本宫能触及到的地方，但你……”
萧贵妃顿了顿，眼神妩媚地道：“小奴才，你如此中意你的公主，可照我了解，你的公主，可不会中意一个小奴才啊！”
此话，并没让江衍心头掀起一点波澜，神色惬意地道：“中不中意有何关系，她一定是我的，也只会我的！”
自信十足，却难如登天！
见他如此信誓旦旦，萧贵妃只是摇了摇头，当听了乐子，未再打趣他。
又过了片刻，萧贵妃再度开口道：“你今日来找我，是为龙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