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贞妃与沁贵妃就要吵起来,皇后便又出来唱白脸:“你们二人不要伤了和气。有没有子嗣有什么要紧?只要能得到陛下的宠爱就行。”
沁贵妃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旁边的妃嫔给拦了下来。
泠萝眼观鼻鼻观心,不想参与到这场纷争之中,她鞠躬尽瘁地站在贞妃身后,时不时为她空了的茶盏内添新茶。
“宁贵人身子骨娇贵,诸位姐妹们日后学着些。”有妃嫔转移话题,捂着嘴偷笑。
泠萝听着几位娘娘们的谈话,心中总觉得不妥。
六宫众人皆知宁贵人受宠,泠萝更是担心太后的计谋得逞。
她心中焦急策划,得尽快去到宁贵人身边才行。
泠萝一连半月都混迹在宫中,已经能自我融洽,完美隐匿身份,不被旁人怀疑。
而后宫各嫔妃也知道,贞妃身边有个得力的婢女叫翠央。
只是因为挂怀宁贵人,泠萝总是心不在焉的。
给皇后请安后,泠萝跟着贞妃回了葳蕤轩。
“你觉得今日沁贵妃到底是什么意思?”贞妃黑着脸问。
泠萝出言安慰:“娘娘大可不必为沁贵妃所言之事伤神。沁贵妃出身高贵,家中世代从军,她是将门嫡女,自然有些傲慢。”
“更何况沁贵妃身居高位,她不过是看不惯娘娘您突然恩宠加身罢了。”
然而泠萝不知道的是,这话让贞妃心里极其不舒服!
“你的意思是我的家世不够好,比不上她沁贵妃家族显赫?”
贞妃说话冰冷,气氛骤然降了几个度。
家世是贞妃最不愿被人提及的事,因为她过分在意,便很容易应激。
“大胆!”贞妃怒,“区区婢女竟敢议论主子的家世,你可知罪?!”
泠萝心跳骤停,后知后觉自己是说错了话,便连忙道歉认错:
“是奴婢一时心直嘴快,还请娘娘恕罪........奴婢日后绝不再犯!”
见她认错快,态度还算诚恳,贞妃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发作。
“行了。你且去为我为我煨一碗汤药来。”贞妃脸色极差,面上带着不悦,她在皇后处受了气,回葳蕤轩总是紧绷着。
泠萝行礼:“是。”
可她在炉子边出神,一会儿想着宁贵人,一会儿又回忆起涵文。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涵文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过了半个时辰,葳蕤轩正堂内传来不耐烦的声音:“翠央!我要的汤为何还没有好?”
泠萝回神,踩着碎步过去回禀:“娘娘,奴婢不小心把烫熬过头了,不能喝了。奴婢正在煮一炉新的..........”
“放肆!”贞妃果然发了大火。
她看着泠萝冷笑:“你是不是也同其他娘娘们一样在心里暗暗嘲讽我?”
泠萝连忙弯腰:“奴婢没有,奴婢不敢!”
“真是蠢货,这么点事都不会办,你是傻子吗!”贞妃气急败坏地对她怒吼着。
其实她心中对泠萝早有不满,只是无处发泄。
今日抓到机会,总算能宣泄而出!
因为,先前在皇后宫中泠萝不曾为她说话,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让贞妃心中有了小疙瘩。
泠萝明明是她的人,应当和她一致对外才对。
“我不让你与皇帝见面,你是否对我怀恨在心?!”
贞妃面色不悦,眉头紧皱,开始咄咄逼人,甚至还翻陈年旧账。
泠萝闻言暗自捏紧拳头,她摇头:“娘娘,奴婢对您绝无二心。”
“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把本妃放在眼中!”贞妃越说越气,手掌一拍桌面,震得桌上茶具都发出轻微的瓷器碰撞声。
泠萝只是低着头,没有再接话。
如今贞妃在气头上,不论她如何辩解,都无济于事。
正堂内恢复沉默。
贞妃最终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再去做一碗新的,动作快些。”
泠萝点头离去,她心中了然,贞妃不过是把方才在皇后宫中受的气撒在自己身上。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因为冷萝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须卧薪尝胆。
只是泠萝的状态实在不好,一连三日,在葳蕤轩做事时她都会出神发呆,游离天外。
一日清晨,贞妃照例去请安,回来时一肚子气,看到泠萝居然蹲在花丛边漫无目的地浇水,更是忍无可忍:“翠央!你在做什么?!”
“我离开前是不是告诉过你,在我回来时你要把这一处的花修建好,端进盆栽内,放入我的房间中?!”
贞妃对泠萝越来越不满。
泠萝一惊,站起身,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又不自觉地走了神。
“你这几日屡屡犯错,我不得不罚你了!”贞妃一甩衣袖,板着脸警告。
“娘娘,奴婢知错......”泠萝低垂眼眸,模样乖巧可怜,张嘴话还没说完,就被贞妃打断,“既然知错,就自己去面壁思过一日,不许吃饭不许喝水!”
听到这个惩罚内容,泠萝皱眉,总觉得贞妃最近越发针对自己。
但到底忍了下来,走到正堂墙角处,开始罚站,随后竟听到路过的葳蕤轩侍女在窃窃私语。
“听说今日娘娘在皇后处请安遇到了陛下,陛下居然提起了翠央,问娘娘为何没带着贴身婢女。”
“不会吧?难道陛下真的对翠央感兴趣?!”
只听到这两句,泠萝表情微微一怔,心中了然。
原来还是为了萧晨睿,她真是又气又无奈。
泠萝暗自叹口气,站在墙角处三个时辰,才终于有人来传唤她,让她可以歇息。
但事情还没完,泠萝开始处处受到贞妃打压,贞妃因为太过想要专宠而有些剑走偏锋。
她原本想适时提醒贞妃不要太过张扬,可对方总是在针对泠萝,让她没机会开这个口。
宫中的流言再次传开,说贞妃与贴身婢女心不合。
而泠萝在葳蕤轩内擦桌子时,听到外头传来嬉笑声:“贞妃姐姐,妹妹我来看望你了!”
这声音,是骊嫔。
骊嫔今日穿着翠绿衣衫,步履轻快,她带着几个丫鬟,来探望贞妃。
贞妃与骊嫔平日交流不多,感情算不上好。
贞妃听到外头的动静,便吩咐泠萝:“翠央,你且去接待下骊嫔。”
泠萝闻言站起身,却不料这一下的功夫,竟让她不小心碰掉了放在架子上的青花瓷瓶!
那青花瓷瓶“啪嗒”一下掉在地上,直接砸碎,泠萝低头看到地上零七八碎的瓷片,心中咯噔一番,暗道不妙。
果然,下一秒,贞妃便怒目圆睁地走过来,质问她:“你为何连这点事都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