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杰正悠然自得地坐在自家宽敞的院子里。院子里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旁边摆放着一台老式的收音机,那略显陈旧的机身仿佛承载着岁月的记忆。收音机里正播放着一段如来佛镇压孙悟空的京剧,那激昂的唱腔、铿锵的锣鼓声,在院子里回荡。许文杰闭着眼睛,微微仰起头,脸上洋溢着得意和嚣张的神情,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这福泽县的如来佛,法力无边,这一亩三分地上的所有人和事,都如同那被如来佛五指山压住的孙悟空,没有人能够跳出他的掌心。
这时候只见那个漂亮的小伯母急匆匆的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他的手机。
“许书记,有您的电话!”
许文杰正沉浸在自我营造的"如来佛"幻梦中,闻言微微蹙起眉头,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接过电话。他低头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小楚"二字,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小楚怎么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了?"
"许书记。出事了!"电话那头,楚汉的声音明显在发抖,就像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慢慢说。天塌不了!"许文杰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作为堂堂乡党委书记,遇到点事就这副德行,实在有损他许文杰手下的形象。他靠在藤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林皓月到了康复乡。"楚汉几乎是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才把这个名字挤出来。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颤抖。
"我当是什么事?这样的小事也向我汇报,什么事都和我说,你忙得过来吗!"许文杰。这时候满脑子还是昨天收到的那些礼金,根本没反应过来,楚汉说的是谁。
然而,这笑声在喉咙里还没完全发出来,许文杰的嘴巴就像被无形的手撑开了一样,惊讶得合不拢来。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八度:"你说谁?文昌市书记林皓月?"
"是的,市委林书记到了康复乡。他还见到了陈宇豪,把治安所的人全都抓了起来。"楚汉的声音依然在发抖,但这次是因为恐惧。他仿佛已经预感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听完了楚汉的叙述,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说话,想到林皓月不声不响就来了他们县。按照时间推算,很有可能昨天就到了,也就是说林皓月亲眼看到了他那所谓的干妈举行生日宴会。
就在许文杰在院子里发呆的时候,他的老婆端着一个紫砂茶壶走了出来。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老许,你这是怎么了?”许文杰的老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平常从容不惊的许文杰今天表现得非常反常。
“市委的林皓月到我们这来了!”许文杰悠悠的说了一句。
“来了就来了吧?你好话安排人接待一下不就可以了以前又不是没有市领导来过!”许文杰老婆一脸无所谓的说在他看来,林皓月也是人,只要招待好了,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大不了塞点钱给他。这天下还有人不爱钱的吗?
“你懂什么?林皓月什么时候来都没有问题,最关键的是他是不声不响私下里面来的!”许文杰有些烦躁的按关了收音机。
许文杰的老婆可是鲁林的堂妹。就凭着这层裙带关系,许文杰才能在福泽县官场里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在许文杰老婆那浅薄的认知里,只要自家那个堂哥在,区区一个林皓月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堂哥可是堂堂进了常委的副省长,位高权重,跺一跺脚,福泽县都要抖三抖!在她看来,凭借鲁林的权势,压住后面这个小小的市委书记,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仿佛全天下都是他们鲁家的,一个小小的林皓月,在鲁林面前根本不够看。
可许文杰心里对老婆这想法却不以为然,他早就厌烦了这个整天只知道炫耀娘家关系的黄脸婆。要不是因为鲁林这层关系,打死他都不会娶她。在他内心深处,觉得老婆一家不过是借着鲁林的权势狐假虎威罢了,真以为有了这么个堂哥,就能在福泽县一手遮天了?许文杰表面上对老婆恭敬顺从,可心里却盘算着自己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至于具体想什么办法,他一时半会儿也没个主意,只能先拿起手机,拨通了自己几个亲信的电话。
很快,他的几个亲信就匆匆赶了过来。许文杰把众人引进自家的客厅,客厅里布置得颇为奢华,真皮沙发、水晶吊灯,处处彰显着他的地位。许文杰看着眼前这几个人,神色凝重地说道:“市委林皓月到了福泽县。”
副书记张维听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中满是疑惑,问道:“怎么市里面都没有下达让我们接待的通知?这也太反常了,按常理来说,市领导下来,怎么也得提前跟我们通通气啊。”
县委办主任梅峰也是一脸的茫然,同样感到十分奇怪,说道:“县委办也没有接到市里的通知!难道是林书记临时起意?可就算是临时起意,也不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啊。”他的话一出口,客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闷起来,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许文杰环视着众人,脸上的凝重之色愈发浓重,仿佛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着他。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压抑:“我接到楚汉的电话,林书记现在是在康复乡,还到陈宇豪家里面去了。把前去查看情况的治安所的人全都抓了起来。”
话音刚落,客厅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空气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凝固得可怕。几个人下意识地面面相觑,彼此的眼神中都交织着震惊与不安,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巨石,激起层层难以平息的涟漪。
梅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一丝害怕的神色不由自主地爬上他的脸庞。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心里清楚得很,他们在福泽县暗地里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就像一颗颗定时炸弹,很多事情根本经不起查。以前之所以相安无事,不过是侥幸没人重视罢了,可如今林皓月这一来,就像是一把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这个林皓月到底要干什么?难道是想把我们一锅端了?”梅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满是恐惧与疑惑。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林皓月什么时候来的!如果这么早他就到达了康复乡,说不定他昨天就来了,昨天他如果在县城的话……”副书记张维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林皓月昨天要是在县城,肯定知晓许文杰给他干妈过生日大操大办的事情。
他这话的言外之意,许文杰心里再明白不过了,这不就是在暗示林皓月已经知道自己给干妈过生日收礼的事儿嘛。想到自己今早还因收到大笔礼金而沾沾自喜,那份愉快的心情此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懊悔与惶恐。
组织部长成伟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和思索。随后,他缓缓开口道:“现在的情况表明林皓月是有针对而来的,许书记,你现在有没有主意要怎么处理林皓月。”成伟的声音虽然平稳,但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压迫感,仿佛在催促许文杰尽快拿出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