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在床上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她就把冯智明喊过来要求去看陆沉渊。
冯智明知道有些事情没办法一直隐藏下去,见顾辞的伤势已经基本上恢复好了便带她走到地下室。
早在之前他们就已经强化过地下室的门,没有钥匙基本上没有人能打得开这扇门。此时,顾辞看见地下室的大门外面又新添了许多新的防护层,而且看痕迹明显是最近才加装上去的。
她不禁有些奇怪,不明白冯智明带她来这里究竟是要干嘛。
冯智明拿出来一串做工奇特的钥匙,背对着她说道,“在进去之前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沉渊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现在的情况也说不上好。进去之后保护好自己,我不一定能够分神照顾你。”
顾辞皱着眉头应了声。
冯智明得到她的回话后才打开地下室的门,带着顾辞走进去。
此时地下室里面漆黑一片,顾辞眯了眯眼睛,总感觉这股黑暗给人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
冯智明掏出三个早准备好的台灯打开放在门口,手里又拿了一个手电筒。
按照平常来说,这么多的台灯足以将整个地下室照亮。但是……
顾辞环视了一圈周围,这三个台灯只能堪堪照亮她和冯智明所站的位置而已,其他的地方仍然是漆黑一片。
“沉渊,阿辞醒了,我带她来看你。”
冯智明的声音刚落,周围的黑暗仿佛稍稍淡了一些。顾辞眯眼看着前面,缺什么也看不清。她悄悄放出自己的精神力,想要探清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结果,精神力刚刚放出去就被浓郁的黑暗反弹了回来。
她紧皱着眉头,往前迈了一步,“沉渊?”
周围的黑暗随着她的步伐向两边散去,顾辞低头看了一眼,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身后的冯智明已经被黑暗重新遮挡住,声音也没有办法互相传递。她一直往前走,观察着这周围诡异的现象,直觉告诉她,陆沉渊有危险。
越往里走黑暗越浓,厚重得仿佛压得人喘不过来气。顾辞就被这黑暗包围着,还没有彻底恢复的身体,在此时感觉到微微有些吃力。
但是她还是坚持着向前走,她感觉她就要看到陆沉渊了。
结果突然间,面前仿佛是个墙壁,她直直地撞了上去,再想往前走却发现已经被挡住了。
她计算了一下自己前进的方向和距离,按照正常来讲现在应该是在空旷的训练场地中间,不应该有这样的墙壁挡住她的去路。那么,就是这诡异的黑暗在阻挡她。
她抬手轻轻抚上面前黑暗的“墙壁”,尽量放柔自己的声音,“沉渊?是我,阿辞。让我见见你好吗?”
她感觉到前面的“墙壁”微微有些颤抖,仿佛凝结出它的人内心正在动摇,于是又开口说道,“我醒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你,我害怕。”
过了良久,她才听到一个异常沙哑的声音传来,“别怕,我在这。”
顾辞听见这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泪水在瞬间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她仿佛透过这黑暗的墙壁看到了另一边虚弱又痛苦的陆沉渊。
“沉渊,你让我见见你好不好?”
“……回去吧。”
顾辞感觉到手下的“墙壁”重新变得凝实,仿佛它的主人正在驱赶她。
“阿渊,我梦见你了。”
“……”
顾辞轻轻将头靠在“墙壁”上,语气极其温柔地说道。
“在我醒来之前,我以为我死了,在一片死寂的黑海之中沉浮。我没办法活动,没办法说话,甚至没办法呼吸。”
她的手抚上身边的黑暗,看见它们像雾气一样缠绕在手边,“那种感觉,远比现在更加令人绝望和窒息。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有一束光照射进来,把我整个人都包裹住。那束光温暖,柔和,充满希望。”
她看向前方的黑暗,“阿渊,那束光是你。是你把我从黑暗中拉了出来,让我重新看见希望。所以这次让我来帮助你好吗?”
顾辞能够感觉到黑雾对她非常亲近,温和。一如陆沉渊对她一样,永远都是温柔和宠溺的。
她低下头抿着薄唇,犹豫片刻后抬头看向前方,“阿渊,我喜欢你。”
周围的黑雾在这一刹那猛烈地波动起来。
“我喜欢你,我想这是很久以前就开始的感情。可是我素来对感情这方面迟钝,也是经过这次事件后才猛然发现的。”顾辞的脸滚烫,她仿佛能想象到此刻自己的脸有多红,但是想到此刻正处于煎熬中的陆沉渊,仍然执着地说道,“你是我的光,即使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让我帮助你吧。”
她紧抿着唇,闭上眼睛狠下决心说道,“等我帮助完你,我就可以自行离开,绝对不会跟在你身后死缠烂打,我……”
还不等顾辞说完,周围的黑雾猛地向四周散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扑向她,将她抱在怀里。
“不许走。”
顾辞立刻睁开眼睛,微微侧头看着陆沉渊的侧脸,“你终于肯见我了。”
此刻的陆沉渊异常憔悴,青黑的眼窝和邋遢的胡子,仿佛已经在这里被囚禁了多年一般虚弱。他干涩的喉咙说话都有些艰难,但是仍然执着地对顾辞说出任性的要求。
“不许走,你要留在我身边。”
顾辞有些惊讶,呆呆地不知作何反应。
陆沉渊没有得到她的回答,抱着她的双臂不禁又紧了紧。
“我爱你,你不许走。”
听着他霸道的告白,顾辞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双手回抱住他,“那你不许推开我,不许拒绝我。”
陆沉渊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闷闷地“嗯”了一声。
顾辞的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后背,有些生气,更多的还有害怕,“你知不知道我没看见你的时候有多担心,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正在经受什么样的痛苦,我什么都做不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唔……”
不等顾辞发完牢骚,陆沉渊偏过头对着她的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