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冬坐在顾辞的旁边，装似无辜地笑道，“我很好呀。”
顾辞皱着眉头看向他，他现在的状态和当初他刚来基地的时候做出的伪装极像，也不知道现在的他究竟是真正的状态还是伪装出来的。
想了想之后，她对季冬笑了笑，开口说道，“那就好，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就要和我讲，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嗯！”
季冬扬起一个天真的笑脸，转头望向窗外，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辞看着他，突然间问道，“季冬，现在的你究竟是真实的你？还是你的伪装呢？”
闻言，季冬转头望向她，“嗯？阿辞你说什么？”
顾辞长叹了一口气，“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用装了。你刚刚的眼神并不是一个精神混乱的人才会露出来的眼神，之前我在地牢之中就感觉到你的状态很奇怪，但是一直不敢确定。直到你刚刚无意中露出来的神情，我才能够确定，你从踏入我们基地开始，就一刻都没有停止伪装。”
她抬头看着表情颇为惊讶的季冬，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你不累吗？”
原本以为季冬会大发雷霆，但是没有想到他只是淡淡一笑，对着顾辞说道，“阿辞，你知道末世来临之前我是做什么的吗？”
顾辞疑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呵，也对。你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季冬胡乱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表情微微有些烦躁，“我之前是一名小演员，最底层的那种。刚毕业那会儿，平日里只能去接一些群演的工作，好一点的时候，才能接到一个有台词的角色。”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过好在，我长得不错，所以就有一些猥琐的老男人盯上了我。”
顾辞皱了皱眉头，她仿佛已经能够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果然，季冬继续说道，“有一次，白天刚刚拍完戏，晚上的时候我突然被剧组的人叫走，说是导演看中了我的演技。我以为自己的努力终于被得到了认可，欣喜若狂地跟了过去。到了饭店发现，包厢里只有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老男人。他说他是那部电影的投资商，看中了我的演技，邀请我吃顿饭，商谈以后的合作事宜。”
说到这里，季冬自嘲地一笑，对着顾辞说道，“当时我可高兴了，心想，这么久的辛苦终归没有白费，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所以，他推过来的酒我都没有拒绝，全部都仰头喝了下去。直到后来，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到最后干脆眼前一黑，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地躺在酒店的床上。”
季冬的语气非常平淡，仿佛这些事情并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而是发生在其他毫无关联的人的身上。顾辞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
“当天下午，我就接到了经纪公司的电话，说要与我签约，捧红我。我查了一下，就是那个老男人和我说过的公司。我便明白了这其中的事情。后来，我堕落了，但是也开始陆陆续续地接到了我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工作。就在我以为我能够这样走下去，红遍世界的时候，末日突然爆发了。”
原本平静的季冬说到这里，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你知道吗？！我舍弃了我自己，一步步的往上爬，我以为我会成功爬到最顶端的时候，末日爆发了！这是老天都不想让我成功吗？我就是想实现我的理想，看看它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可能是老天觉得我比较可怜吧，让我觉醒了异能，而且还得到了不低的等级。我遇见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人，结识了伙伴，但是他们都死了。”
顾辞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季冬平静的表情之下，隐藏着巨大的悲伤。这种悲痛令人跟着心痛，喘不上气。
季冬接着说道，“紧接着，我遇见了之前那个老男人，我本想杀了他，但是没能成功，反而被他抓了起来，软禁在了房间里。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并不是老天可怜我，而是想让我一次次跌入最深的地狱。给我希望，再让我绝望。”
他翘起嘴角，自嘲地笑了，“后来，我便认了命。成为了他手下的狗，笼子里的鸟。”
他看向顾辞，靠近她的脸颊与她面对面，近到顾辞都能够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
“所以阿辞，你说，现在的我，究竟是真的我，还是伪装的我呢？”
顾辞没有躲避，定定地看着他，问道，“难道你不想杀了他吗？”
季冬好像没有想到顾辞会这样问他，表情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说道，“想，当然想，我甚至做梦都想杀了他。”
“我可以帮你。”
顾辞不假思索地说道，仿佛是渔人抛出了鱼饵，等待着鱼儿自己上钩。
“哈哈哈哈。”季冬突然间大笑起来，前仰后合地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帮我？天呐，我没有听错吧？”
他颤抖着手指指向顾辞，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是敌对关系吧，你竟然说要帮我？是你傻掉了，还是我傻掉了？”
然而，顾辞却认真地看向他，“你并没有对我们基地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所以我们并不是不可化解的敌对关系。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口中的那个老男人是中央联盟总部的高层人员吧？正巧，我们和中央联盟之间必有一战，我可以顺手帮你解决掉那个老男人。”
闻言，季冬也收敛了嬉笑的表情，皱着眉头问向她，“你为什么把这些告诉我？”
顾辞只是微微一笑，“我希望你能够将所有关于中央联盟的事情都告诉我。如果我们之间达成了合作，我可以让你在基地内过正常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