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门外。
小二正在忙碌着,忽听有人叫道。
“小二哥,这么早?”
小二回头,看到书剑和小泥鳅走来。
“哦,是你们二位。这相比平时是早了点,可是今天不算早,里面已经有了一桌客人了。”
小二拿着一堆干菜,正要向店里走去。
小泥鳅笑道。
“是这样,确实够早的,我们还没有吃早饭呢。”
小二向左右瞧了瞧,走到书剑身边。悄声说道。
“里面的三位,与你打过交道的。”
“哦,是谁?”
书剑颇感惊奇。
“你看看就知道了,去年梅花飘雪的时候,你俩还在我小店外打了一架。”
书剑闻言,思量起来。“会是谁呢?”
“难不是龙四海吧?”
小二呵呵一笑。
“那就不妨进来看看。”言罢他转身进入酒店。
小泥鳅向书剑问道。“剑哥,如果是龙四海,我们正好问他一下他的情况?”
时间稍一沉吟,“还会有谁呢?”
忽然他脱口说出:“冷如云。”
“冷如云?”
“是辽东冷极刀冷如云。”
“没错,就是他。上次我在这里遇到他,他是赶往崆峒山的,怎么回来了。”
“小泥鳅,我们进去。”
书剑推开大门,与小泥鳅径直走了进去。
幽静的小酒馆,小二哥刚刚掸水扫尘,显得古朴而又干净。在那酒馆的东南角上,有三人正在喝酒。
书剑向那人瞥去,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抬头一看,二人四目相对。
那人看到书剑,也觉奇怪。继而面露喜色。高声大叫:“小兄弟,石书剑。这么巧,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书剑喜道:“冷大哥,原来是你。”
“是啊,是啊,自去年一别,老弟愈发英俊了。”
冷如云上下打量着书剑,他看到小泥鳅问道。“这位是?”
书剑拱手说道。“这是我义弟小泥鳅。使得一手燕子镖。”
“幸会,幸会。”冷如云拱手向小泥鳅说道。
“冷大哥好,听剑哥说起过你,快人快语,身手不凡,小泥鳅好生敬佩。”
冷如云将那座位底下的凳子拉出两个,哈哈一笑。
“真是相请不如偶遇,来来来,坐在一起,我正好有些事跟你说说。”
书剑与小泥鳅对望一眼,索性不再推辞,坐了下来。
冷如云向身边个子比较矮瘦的一位介绍道:“这是王老弟。”又指了指对面,因为络腮胡子的说道:“这是李大哥。”
书剑向那二人看去。笑道。
“二位好,我们上次见过面的。这位是我义弟小泥鳅。”
王李二人起身向小泥鳅问好,小泥鳅笑着说道。“客气,客气。”
“小二哥,好朋友相聚,上两个菜,再拿一壶酒来。”
冷如云豪气地喊道。
“冷大哥,这一大早,就要喝酒,可是要伤身体的。”书剑说道。
“酒是粮食精,没问题的,在辽东天寒地冻的,不喝点酒恐怕很难熬过冬天。所以我都习惯了。”
冷若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看我这身体,健壮如牛,都是喝酒喝出来的。”
就听店小二回道:“好喽。”笑着拎了一壶酒过来。
“几位客官慢用,菜随后就到。”
“冷大哥好威猛,至今想起你的冷极刀法,仍然佩服的紧。”书剑笑着说道。
“小兄弟,你就不要恭维我了,最后还是技不如人,输在你的剑下。小兄弟才是真正的年少有为,冷大哥,只不过是空有一身蛮力,在技巧上比你们年轻人差的多了。”
小泥鳅忽然想起当时在黄龙镇外与太极剑赵大年交手时,不就是冷氏三雄吗?那时他们都戴着面具,但刀法利大刀沉。凸显北方人的性格。
想至此便向冷如云问道。
“辽东冷极刀,以冷氏三雄为尊。冷大哥可是……”
小泥鳅话未问完,便看到冷如云面色一沉,脸色灰暗。情绪萎靡下来。慌忙拱手说道。“冷大哥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小泥鳅失礼。”
书剑见到王李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心中颇为纳闷儿。暗道:“小泥鳅并未说错话呀,所以他情绪如此低落?”便向冷如云看去。
却见冷如云拿起酒壶,咕咚咕咚给每人倒满了酒。他自己率先拿起一杯,喝了下去。拿着杯底对众人说了一句。
“先干为敬。”
然后又自己倒满了一杯,摇了摇头,悠悠说道。
“小兄弟,你并没有说错什么,只不过触动了我的伤痛。”他指了指身边王李二人。“他们知道,我冷如云外表刚强,唉,江湖上从此再无冷氏三雄。”
小泥鳅说道:“冷大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以前你们是受雇于诸葛羽的。因为在黄龙镇外,我曾见过你们与赵大年的争斗。”
“哦,”冷如云颇感诧异。
“是的,我们兄弟三个曾为诸葛羽,东方笑立下汗马功劳,可到最后又怎样?”冷如亏忽然苦笑一声。
“我的两位兄弟……”眼泪竟然滴落下来。他用手一抹眼泪。
“从此我谁也不再相信。”他看了看身边的王李二人。接着说道。
“我们哥仨回到辽东老家,颐养天年,从此远离江湖。”
书剑见状,隐隐猜到些什么?问道:“冷大哥,江湖上的事从来就是弱肉强食,你也不要太伤感了。”
就听旁边的王老弟一拍桌子。
“冷大哥,我还真有些咽不下这口气,虽然我们杀了云阳子,可是最终的罪魁祸首还是诸葛羽,我就怕我们不找他,迟早有一天他们还会来找我们。”
旁边的李大哥缓缓说道。
“是啊,退出江湖哪有那么容易。”
书剑和小泥鳅同时一惊。
“你们杀死了云阳子?这个人亦人亦魔,血毒掌凶狠霸道……”
冷如云说道:“那又如何,这个人要不是疯疯癫癫,我们还杀不了他,不过却因此搭上了如风,如雨的性命。”
“如风,如雨?”
王老弟点点头。
“是的,冷大哥的弟弟,冷如风,冷如雨三人曾在江湖,号称冷氏三雄。”
“到底是怎么回事?冷大哥可否说来听听?”
冷如云端起酒杯,对众人说道。
“来,我们干了这杯。”
言罢一饮而尽。
却听小二叫道。“菜来了。”
端了两盘菜放到桌上。顿时香味儿四溢,小二笑道。“几位慢用。”
冷如云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
缓缓说道。
“那个晚上,也是在酒桌上,我本来是去找如风,如雨的,我看穿了诸葛羽的行径,本来是找如风如雨跟我回去的。可是……”
他叹了口气。
“我去的时候,如风,如雨己中了毒,云阳子在酒桌上大肆喧嚣,当时还有罗天翅,青蛇白蛇等人,在得知我的意思后,云阳子怒火中烧,他无意中打碎了我的酒杯,酒水溅到一地,竟然冒起青烟。所幸我没有饮,躲过一劫。可是如风,如雨,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如风,如雨,先后惨叫倒地而亡。我满怀悲痛,抽出冷极刀便向云阳子砍去,我的二位兄弟被青蛇白蛇缠住,于是那天晚上展开了一场恶战,也可能是我太过悲伤,也可能是我幸运,本来我是不敌云阳子的,打到一半时,他竟然像发了疯一样口吐白沫,为我找准机会向他背上砍了一刀。他竟然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倒下了。”
“那罗天翅见我杀红了眼,仓皇而逃。青蛇白蛇也被我二位兄弟先后斩杀。”
冷如云一抖肩上的布袋。
“可怜我的两位兄弟,竟然客死他乡,我只有在那里把他们焚化,带在身上。回到老家,入土为安吧。”
小泥鳅说道:“冷大哥,这样的话便是公然与诸葛羽分庭抗礼,如此一走了之,难道你不怕他会报复你吗。”
冷如云苦笑一声。
“来吧,我正想找他呢,大不了再陪上我们哥仨三条性命,同归于尽。”
书剑说道。
“冷大哥早有退意,云阳子是如何知道的?是诸葛羽授意他来杀你们的吗?”
“应该是的,其实早在黄龙镇一战之前,我们哥仨便不想与他同流合污,无奈他步步紧逼,最终也难逃此劫。”
书剑眉头一皱,说道。
“可是我听说云阳子后来也与诸葛羽不睦?好像还让不戒和尚去调和过。”
“小兄弟,是的。现在是人心不古,各怀鬼胎,云阳子对诸葛羽的要挟也心生怨气,他自从练了诸葛羽的血毒掌后,神智不清,总是出现幻觉。所以他迁怒于诸葛羽,总想摆脱他的控制。”
“他想借机杀了我们冷氏三雄,来进一步换取诸葛羽的信任,然后再渐渐脱离诸葛羽,却没想到最后他反而被杀,这就是天意呀。”
“云阳子一死,那崆峒山岂不是没了掌门?”小泥鳅问道。
“罗天翅,王大伦之流,马上会填补这个位置的,这就是名利的诱惑。”
书剑看了小泥鳅一眼,说道。
“可是,现在的状况对诸葛羽来说并不是很好,听说他的运转很吃力。”
冷如云说道:“难道你们不知道,那武当山下富商钱多多前一段日子横尸乡野,银票财宝被洗劫一空,哼,这还用说吗?分明便是那诸葛羽干的。”
“钱多多?”
书剑叹道:“如此说来,又一段公案不了了之了,常长老也不用到处找他了。”
小泥鳅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