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握着修南的手,感觉他的手很有力量。这是在传递一种什么?以他现在孱弱的身体状况。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来握住书剑,书剑不无感伤的说道。
“大伯,你放心,文竹我会照顾她的。”
修南剧烈咳嗽了两声,他招呼大家吃饭,文竹的泪水慢慢滴入碗中。即使父亲再不对,他终究是自己的父亲那。
书剑默默看着修南,感觉他灵光闪现,莫非是回光返照?
果不如此,修南默默的看着文竹,神采奕奕。便听他说道,“孩子,是爹对不起你,你娘过世的早,我当时希望她生个男孩子,所以……你不要怪我。”
他忽然咳嗽了两声,大口大口喘气。“孩子,爹这一生,的确做错了很多事,可是到现在,悔悟已经来不及了。迫害陆家庄一半源于爹的私心,一半是受东方笑挟持的,所以呀,爹也是有苦衷的。可是谁又能理解爹呢,他们只知道我刚愎自用,有几个又能真正了解我的内心。”
“咳,咳,……竹儿,这个少年真是不错。你们一定要相互疼爱,相互关怀。爹恐怕照顾不了你们了。”
修南说着话,忽然气喘的厉害。
“我恐怕不行了,文竹,我走后你二叔有可能回来,继承家业。你在江湖上飘流很久,难道不疲倦吗。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回来住吧。”
文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泪水刷刷而下。大声叫道。“爹,你不要这样,不要说了。你什么事都没有。”
便见修南气喘的厉害,“我要说,我要说,不然以后没机会了。爹这一走,放不下的只有你呀,现在有这个少年在你身旁。多就放心了。以后你愿意在修府居住,无人阻挡,尽可遍览苏杭美景,纵马江湖,终归不是女孩子家的事。累了倦了,就回来吧。”
“我走后,你二叔会来继承家业。但这里的主人还是你。咳,咳……我好难受,我好难受。”
修南说着话,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接着咳个不止,吐出大堆鲜血来。
文竹叫道。“爹。”
那个女人见此,也焦急万分。向家丁叫道。“快请徐种医。”
家丁允诺,便要拨脚离去。
却被修南叫住。“不要去了,我恐怕……不行了。你们要好好照顾……小姐。我…………”
他睁大眼睛看着文竹和书剑,想说什么,却并未说出来。
只见他双手一垂,倒了下去。眼睛兀自没有闭上。
文竹走上前去,用力摇动他的肩膀。
叫道,“爹,爹。撕心裂肺,去哪有半点回音。”
书剑走过来轻声说道。“竹儿,人已经走了,节哀顺变吧。”
那个女人及家庭一众,顿时哭了起来。整个修府乱成一团。
书剑说道,“竹儿,人已经走了,你要坚强些,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做。”
文竹双眼红肿,把头伸向书剑怀中。
痛苦的哭了起来。
当下通知左邻右舍,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很多人见了修南,长叹一声。多少未说的言语,尽在这一叹之中。
书剑当即写好讣告,通知各位家人。不一刻,修南的二弟来了。又是一阵痛哭。
当晚,群星闪烁,明月在天。书剑陪着文竹守灵一晚。
又过两日,修南出殡。文竹哭的跟泪人儿一样。书剑心中自是难受。
待一切处理妥当后,文竹神情抑郁。书剑说道:“竹儿,人死不能复生,不要伤心了。”
文竹说道:“我要在这里陪我爹一段日子。爹这一生,虽然做了很多错事,可他临走之前,却也很后悔。爹,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文竹抽泣说道。“大哥哥,你就陪我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看到这里的一切,我真的好难受。”
书剑拍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竹儿,放心吧,等把伯父安葬好,你不想走,我们就住在这里。”
文竹眼含泪水,望着书剑,猛然扎在书剑怀中,泣不成声。
修南的离去,让文竹心中从此没了牵挂。从此,她心中只有书剑,江南这个老家,从此变得陌生起来。
又过得数日,文竹的情绪似乎好了些。她向书剑问道。“大哥哥,今日无事,我们出去转转可好。”
书剑见文竹这数日来,身形消瘦了许多。父亲的离去,让文竹感觉到,这世上再无亲人,现在心中只有书剑,分剑便是她活下去的力量。
书剑默默说道。“竹儿,我陪你出去走走。”
二人步出修府,一路前行。
便停路边有人叫道。“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文竹停下脚步。
这一幕在她心中太熟悉了。
书剑默默买了两串,递给她一串。
“吃吧。”
“大哥哥,这糖葫芦的味道,跟小时候一样。”
“是吗,小时的事情终是难忘的。”
“只是那时候,糖葫芦是我娘给我买的,我娘每次都问我,甜不?我说甜,我娘便笑得合不拢嘴,我清楚的记得她笑的模样。”
书剑说道,“其实每个人的娘,在自己的心中都是最美好的。你这样一说,我又想起了我的娘。”
“你娘在哪里呢?”文竹问道。
“我娘在清风观下豆花村。”
“再过一段时日,师父他们没有事。我想带你回一趟稻花村。去看看我娘。”
“我爹刚刚过世,我想为他守完头七,没有其他事的话,大哥哥,你就在这里陪上我一段时间,怎么样?”
书剑笑着说道。“当然没问题了。”
文竹莞尔一笑,拿起糖葫芦咬了一口。正欲说话,忽然眼前风声一响。一只小手伸了过来,夺下那串糖葫芦,转身就跑。
文竹一惊,抬头看时。却见一个小乞丐,抢了她的糖葫芦,向前跑去。口中兀自笑道。“小姐姐,你就行行好,给我一串糖葫芦吧。”
书剑见此,甚为恼火。便欲起身去抓那个小泥鳅。文竹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吧,这个孩子也很可怜的。”
书剑微笑摇头。把手中的一串递给文竹,说道,“吃吧。”
文竹把糖葫芦递到书剑嘴上,书剑咬下一个。文竹才放到嘴中,咬了一口。深情的望向书剑,充满柔情蜜意。
这应该是数日来,文竹最开心的一次。书剑看在眼中,无限欢喜。
忽听前方人群吵杂。
隐隐传来一个小孩的叫喊声。书剑听后不禁一怔。
文竹问道。“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书剑说道,“走,向前面看看去,刚才的叫喊声,就是抢你糖葫芦那个小孩发出的。”
文竹听后。说道,“是的,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