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仰头看着明月,想起与文竹相识相知。她善良,体贴,又特别理解自己。于是心念浮动,即兴念下几句词来:
一怀明月
映照着冬日的雪
我在月下
相思着离别
如风而逝的是往事
往事也有圆缺
这样的心境
这样的季节
既然饮一世风霜
何如再来一壶东风烈
一路前行
走走跌跌
心中那份凄美
如何忘却?
于是借明月牵动了情结
酒正酣
温了英雄血
从此闯荡江湖扶危济困
便成了事业
马革裹尸
雄韬伟略
那一剑的风情
自此孤绝
……
念罢,在一旁的裘不凡竟然听得痴了。便见他拍手鼓掌,眼神不离书剑左右。
“石老弟,想不到你不但武功高强,文采也是如此了得,在下佩服得紧,佩服得紧。”
书剑微微一笑,他明显感觉到裘不凡对自己的钦佩之情。
“裘大哥,论学问我不及文竹,陈伊,论武功,世间高手众多,我这也不算什么。唯有一颗慈悲之心,我不比任何人差,师傅教了我大悲拳,我只是遇到强手品行极坏的人时,才会使出全力。我总觉得,世人皆是菩萨,都有改正自己的机会,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难得,真是难得。普天之下能有石老弟这样成就的,难出其右。”
书剑看了一眼明月,微微笑道。
“但愿世间如我者多,如此便会少了许多纷争,多了几分宁静。”
“裘大哥,时间不早了,我们找间客栈休息一下。”
裘不凡点头,眼光中仍然露出惊喜之色。
“石老弟,越来越让我佩服你了。”
“对了,裘大哥,我们一路前行,盘缠可够?”
裘不凡摸了一下怀中,说道,“这淀金子还没有兑换,没问题,一年半载足以应付。”
“那就好,等将来时机成熟,你要记得来到这里,取回你的东西,一定要重振你巨海帮的辉煌。”
裘不凡点头说道。“石老弟,那里还有你的一份,这个你不能推辞的。”
书剑笑道:“我本江湖草莽人家,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这些金钱名利,我没有兴趣。”
他忽然看到前方隐约有烛光闪动。
便向裘不凡问道:“这是到了哪里?”
裘不凡看了一下,说道:“这是王郎村,我们不如去村里留宿一夜,既安全,又安静,我怕大一点的客栈都会有诸葛羽的眼线。”
“这个主意不错,裘大哥,那你便带路,今夜我们就寄宿王郎村。”
“好。”
二人一路前行,临近村口。见村口就有很多马车驴车停在那里,甚是热闹。
书剑问道:“裘大哥,看来这是一家店铺。”
“没错,前面是饭馆,后面是通铺,都是为了往来客商准备的,经济实惠,条件嘛,就是一般了。”
“好,我们先去吃饭,肚子早已咕咕叫了。”书剑说道。
他二人入内,便听吆喝声不绝于耳,喝酒划拳的,谈笑风生的。好不热闹。
屋内十多张桌子,基本都已坐满。
店小二,忙里忙外,见二人进来。
“二位客官,请坐,吃点什么?”
书剑二人看了看,哪还有座位。店小二四处张望,见东墙角二人,都已吃完。困意袭来正欲打盹。
便走过去笑道。“二位爷,酒足饭饱还清后院儿休息。”
那二人可能酒喝了不少,其中一人,看了小二一眼。
“好,我们走,”伸手便拉他的那位兄弟,二人迷迷糊糊走了出去。
小二迅速擦抹桌子,说道:“二位请坐,吃点什么?”
书剑觉得一天甚是劳累,虽然环境嘈杂。也不介意。他便向裘不凡问道。
“大哥,我们来点酒,解解乏如何?”
裘不凡点了点头。
转身对店小二说道。
“后面还有房间吗?我们两个。”
小二笑道:“当然有,财茂源接的都是五湖四海的客人,虽然谈不上豪华,可是物美价廉,在这一带可是远近闻名的。”
“那好。”裘不凡说道,“定下两个房间,今晚便不走了。去,弄上两个小菜,一壶老酒,再来上一壶铁观音。我哥俩又饿又渴,动作麻利点。”
“小二答应着,迅速跑去。”
书剑二人坐下后,见左邻右舍有的吞云吐雾,抽着老烟。有的觥筹交错,喝的自在。
暗道:“想不到这乡村小店,竟如此繁忙,客商云集,生意甚是红火。”
便听裘不凡说,“这王郎村是连接两省三镇的重要地段,来往客商众多,酒馆店铺的价位又实惠,所以吸引了很多人过来。有些人并不是喜欢这里便宜,而是愿意来凑个热闹。”
说话间,小二端了两盘小菜上来。
“花生米豆腐丝儿。”“酱牛肉。”
小二又拿出一壶老酒,放在桌子上。
“二位客官,还需要点什么,咱们的主食有猪肉馅儿大包子。鸡蛋汤。”
裘不凡见盘子不大,便叫道:“再来道热菜如何?”
书剑向四周看去,看到很多人都在吃一盘鲜蘑鸡。笑道:“来一盘鲜蘑鸡足矣。顺便来上四个包子。”
小二笑着答应后,转身跑去。
就听裘不凡说道:“石老弟,村里就是这条件,简单明了,只因过往商客众多,为求便利,菜品都以快捷方便为主,委屈一下算了。”
书剑笑道:“裘大哥,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有个地方喝酒,这已经很不错了,来,我们喝酒。”
说着书剑,每人倒上一杯。
二人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书剑咂了一下舌头。“还挺有劲儿。”
裘不凡被迷魂散迷倒,二人一天也没吃东西,此时饥肠辘辘,两盘小菜瞬间吃个精光。
小二端着鲜磨鸡上来,颇为惊讶。他把包子往桌上一放。“二位,先吃包子。”
书剑与裘不凡对望一眼,相视而笑。
鲜蘑鸡的味道飘了出来。
书剑尝了一口说道。“很鲜,有家乡的味道,我娘做这道菜也是这样的。”
裘不凡点了点头。他拿过酒壶又各自倒满一杯。
“来,石老弟,千言万语,尽在酒中,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裘不凡恐怕早已成为刀下之鬼了。”
书剑见裘不凡双眼蕴红,所言自是发自肺腑。笑道:“同是天涯人,我又岂能袖手旁观,喝一杯。”
二人相处以来,感情日增,惺惺相惜。裘不凡对书剑充满敬佩与感激之情。书剑也觉得裘不凡豪爽正义,二人杯来盏往,好不自在,一壶酒瞬间喝干。
裘不凡向小二打完招呼后,与书剑向后院走去。
找到房间后,二人入内一看,两床一桌竟是如此简单。
“睡吧。”书剑说道。
裘不凡的双眼也在打架,两日来的劳累。确实让二人感觉疲乏。尤其是书剑,两日来基本没有睡觉,纵使他内功精湛。也觉得困意阵阵袭来。
不一刻,鼾声如雷,二人都已进入梦乡。
也许几日的奔波,今晚是最舒服的。尽管住在乡下简陋的小房子里,可他们却感觉到无比的舒畅。就向有的时候,快乐并不在于多少。沿街乞讨的时候,有人给一个馒头。也是一辈子最甜蜜的回忆。这个馒头在一生中是最好吃的。
一般往来三地的客商为了更好的交易商品,晚上喝酒睡觉,解除了一天的劳累后,清晨都醒的很早。他们或赶着马车,或徒步行走,又都奔波在各自的路上。
书剑睁开眼睛后,天已大亮。他见裘不凡,睡得正香,向外望去。外面的马车人员所剩无几。瞬间又变得安静下来。
他叫醒裘不凡,二人洗漱完毕,吃了早餐,向掌柜结完帐后,一路向北而去。
书剑笑着说道。“这一段时间来,就昨晚睡的最是舒服。”
“其实有时候想想,回到村里忙着一些生计,能够自给自足,也是不错的。”
裘不凡回头看了一下小村庄,有些不舍的说道。
“我们混迹在江湖,就要有江湖人的责任,裘大哥,等诸葛羽的事情一了,我也退出江湖,去过一些自己想要的生活。”
“其实,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自己能够左右的,我若不是小时父亲惨遭东方人魔杀害,也许我的世界又不一样。我又怎么会在江湖中呢?”
“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即使没有家仇,凭我石书剑的性格,一样会去打抱不平的,这就是宿命。”
“石老弟,少年人中,你是我最佩服的一个。所以我决定,一定要帮你把文竹姑娘找到,这样的话,我的心里还会好受一点。”
“前面便是杨家岭,那里有我的一个朋友,我们可以过去向他打听,如果禅茶二仙与文竹姑娘去往崆峒山,此地也是必经之处。他们应该会探得信息。”
“噢,如此太好了。”书剑说道。
“石老弟,按常理讲,诸葛羽恨你入骨,他应该集东方笑之力与你周旋才是,可是三番五次,却并没看到东方笑的身影?是何道理。”
“东方笑自少林一役后,也挫败了几分锐气,然后去了武当……”
书剑闭目暗忖:“确实如此,连巨海帮的毁灭它都没有现身,他去了哪里?”想到此处,确实有些暗暗担心。
“少林,武当从来与诸葛羽不慕,神拳门,巨海帮都惨遭毒手,下一个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