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靖亭回到唐程集团的顶楼，他坐在自己卧室的沙发上，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见外面的夜景。今天是圣诞夜，外面突然飘起了雪，他的思绪也回到了从前。
一月中旬，顾心扉的学校就举行了期末考试，她不但要考本专业的还有另外一个专业的考试也要参加，索性她平时刻苦用功，感觉倒还不错。
出了考场就回寝室收拾东西。
“寒假，你们出去打工吗？”许言问。
“我就不出去了，天气太冷，我还是宅在家里打游戏吧，做个游戏代练还能赚钱呢。”佟倩可不想再做什么助理了，太累人。
“我当然是要回唐程集团的，不然玛丽姐会一直盯着我。”顾心扉继续收拾。
“我也会回去，宣传部的老同事们都挺欣赏我的，最主要的是，我喜欢唐程集团的高薪。”许言挽着心扉的胳膊，“我们又能并肩战斗了。”
顾心扉离开学校后买了许多年货，都是好吃的，大包小包送去了顾家老宅。
“爷爷，我给您买的。”
“你自己呢？这些零食还是你带回去自己吃吧，我在顾家什么都有的吃。”顾忠面无表情，但他心里是很欣慰的。
“都是些瓜子果干之类的，还有杏仁开心果核桃，这里两瓶补酒还有一桶进口的中老年奶粉，有空您就泡着喝。我自己想吃什么会买，您不用担心。”
“你过年回老宅来住吧，你的房间还留着。”顾忠劝道。
“爷爷，我已经把顾家在我身上付出的钱都还了，而且我也不想做顾家的下人，我不会回来了。”顾心扉轻声说道：“我知道您和顾家的感情深厚，但我真不觉得这里给我带来过什么快乐，也许小时候我把这里当成家，但是现在并没有。”
顾忠有些感触，“是不是因为大小姐和付正君定婚的消息？天涯何处无芳草，没有付正君，还会有其他人喜欢你的。上次老爷子还说，等你毕业了，他做主给你找个人品好家世好的小伙子。”
顾心扉轻轻摇头，“爷爷，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付正君已经是过去式了，他怎么样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早没有因为他伤心了。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会无条件爱自己照顾自己一辈子。我想做的就是成为一个依靠自己的女强人，凭自己的能力做到财务自由，而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附属品。”
顾忠点点头，“你说得对。我是一辈子都在顾家了，而你不应该在这里。”
顾心扉和顾忠聊了几句，也没有去和顾孝堂打招呼便自己走了。
看着顾心扉离开的背影，顾忠眼眶发红，他背过身去。
“心扉走了？我刚还看见她呢。”陆嫂过来，“这些都是心扉买给你的？以前你老训斥她，我看呐，还是你这个孙女对你最好。你生病住院，也是她天天陪着你。”
“我知道。陆嫂，吃点开心果。”顾忠开了一包送给陆嫂。
“我们想想下个月十四号那天怎么布置吧，大小姐和付正君订婚，我估计排场肯定很大，咱们这大厅里、院子里都要好好捯饬，否则大小姐又要发脾气。”
“还要听老爷子怎么说，有可能会租借个礼堂。”
他们正聊着，顾建成从外面走进来，表情很肃穆，“爸爸在家吗？”
“老爷在书房。”顾忠回了一句。
顾建成立即进了书房，看都没有看顾忠一眼。
陆嫂悄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这位顾先生跟老爷子的性子一点都不像，阴沉沉的。”
顾忠轻叹一口气，“别瞎说，一家人哪有不像的，可能他是心情不好吧。”
临近年关，大家都很忙。
这天上午九点，唐靖亭在顶层召开了古董大会，唐家有股份的亲戚都来了。
沈诚和玛丽忙着招呼，顾心扉在煮咖啡，然后一杯杯端进去，会议室里有一张长方形的黑色桌子，此时两边坐满了人，都是顾心扉叫不出名字的。
玛丽站在她身边轻声介绍，什么颜色衣服的是谁，顾心扉这才知道今天来的有唐靖亭的嫡亲大姑---唐凝、小姑---唐菲、后妈---何芳，还有一个满头白发却精神抖擞的三叔公---唐永康，以及老董事长---唐永年，董事长夫人---孙嫣，还有几个其他姓氏早年跟唐永年一起打拼如今股份很少的几位德高望重的小股东。
会议刚开始，唐老太太（孙嫣）就瘪嘴，“怎么又是咖啡，我不要喝啦，我要喝豆奶。”
玛丽立即上前将咖啡端走，“对不起，董事长夫人，我立即去换。”
顾心扉接过杯子，轻声道：“玛丽姐，我去楼下买豆奶。”
等她买完豆奶回来，将豆奶放在唐老太太面前，唐老太太又瘪嘴，“冷的。”
“对不起，我马上去热。”顾心扉买的豆奶是便利店里头暖箱里的，但天气太冷，这时已经不怎么热了。
她去了办公室的隔间，将豆奶倒进杯子里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然后又端进会议室。
大人物们已经开始辩论了，唐老太太喝着热乎乎的豆奶，对着顾心扉笑。
顾心扉原本靠着墙角低头站着，玛丽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轻声道：“老太太正看着你笑，你也回一下。”
顾心扉这才抬头，对着老太太回以礼貌的微笑。会议上，大人物们依旧说着正事，没人在意唐老太太和顾心扉的这段互赠微笑环节。
“我看大家还是来投票吧，票数多自然就同意拿出隐形股份，票数少就不行。”何芳说道。
“这样投票并不公平。”唐靖亭漫不经心，“三叔公不同意、大姑不同意、其他几个老古董估计也是跟着三叔公的。唐太太，是吧？”
唐靖亭称呼自己的继母为唐太太，足见他们的关系并不融洽。
何芳倒是不在意，她笑道：“靖亭，我认为投票是最公平的，足以说明公司的大决策不能由一个人说了算。隐形股份是集团命脉，连最后一张报名王牌都拿出来，不需要吧，现在集团财务状况超好又不是要倒闭了。”
唐老太太此时突然将被子剩余的豆奶都一股脑地倒在何芳身上，“让你使坏，让你多嘴，讨厌。”
这一幕大家都愣了。
三叔公直接看向董事长，“堂兄，你把嫂子带来干什么，你明知道她有老年痴呆，我们现在是在说正事、大事。”
唐老太太哼了一声，“你才痴呆，你全家都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