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中午,夏日蝉鸣,聒噪的叫声隔着窗户清晰可闻,吵闹与安静碰撞,室内杯子碰撞茶几的声音也就显得刺耳。
顾谦放下水杯和司小溪聊天,就像普通朋友那般,笑盈盈的提议:“工作室就你自己,不考虑再招几人扩充一下么。”
“有想过,但我刚被剧组辞退,暂时可能用不上。”
“辞退?出于什么原因,你的技术很棒。”
“我自己的个人原因,赖我。”
司小溪闻言苦笑,耸耸肩不置可否,自己之前有过这年头,不过很快就打消。倒是对面的顾谦捕捉到重点,对剧组辞退的事情很感兴趣。
可她没有自戳伤疤的习惯,这是自己的事,顾谦想问也没有多说,简单揭过将话题转回了走秀上。
设计好的一组造型被司小溪拿出来摆在顾谦面前,同时还有原版画的的照片,让他审视风格可有问题。
顾谦随手拿起张手绘,儒雅的银框眼镜后眸中闪过惊艳。
“司小姐的想法真是别出心裁,连我都想鼓掌拍手,你这等才华,只是做个化妆师都有些屈才了。”
“有什么可屈才的,我做了分内之事,妆面这方面我还是挺在行的。”
“那你不想往造型师的方向发展吗?只是做化妆师,不是太可惜了。”
司小溪拾起两张手绘,把它收到旁边,没有理解顾谦话里含义。却不想顾谦转头给她来了个更大的发展趋向。
“造型师?我还没那个本事。”司小溪抿唇一笑,并不放在心上道:“等过两年工作室起来了,我可以和其交流交流。”
“我觉得你可以,而且用不着两年。”
“只要司小姐你想,这个你可以考虑一下。”
顾谦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镜片反光折射出道光芒,将手机页面调出来放在茶几上,双肘撑在腿上,认真的询问司小溪的意思。
顺着他的目光,司小溪看到的是一页造型师的聘请要求,福利待遇方面都是业内中上层,好的挑不出毛病。
“虽说化妆师有时可以顶替造型师出场,但造型师绝对不是化妆师这般浅显的存在,而且国内造型师刚兴起,不如欧美发展兴盛,但胜在发展空间大。”
“不是顾先生,你给我说这些做什么,你来是有事要跟我商量吧。”
话说到这份上,司小溪再迟钝也不会不明白,伸手打断顾谦的侃侃而谈。大家都是聪明人,把话说开了谈。
顾谦正说到兴头,被打断还有些意兴阑珊,倒是听了司小溪的建议,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可以给你安排培训,接受更笼统的学习,只要司小姐答应做我公司首席造型师就行。”
“聘请我?”司小溪愣住,随后觉得很好笑,“我好不容易离开公司,顾先生,你这请求我怕是不能答应。”
“哈哈哈,我可能没说清楚,是我自己的公司,和顾氏没有关系。”
顾谦连此轻笑着摇摇头,他深知顾煜城和司小溪的婚姻多是商业和契约,她反感的是顾氏,所以自己这么说,顾谦很有信心她会答应。
奈何有信心也没用,人家不想也没办法。
司小溪连犹豫的意思都没,反手再次抛出拒绝:“抱歉,我想我需要的是工作室的发展,顾先生以后又需要我们可以合作。”
“关于聘请这方面,还是算了。”
司小溪态度坚决,站起身歉疚的同顾谦弯了下腰,以便歉意。
也就这刹那的功夫,没能看到顾谦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和异样。等司小溪再抬头,对方嘴角挂着苦笑,对她的拒绝很是打击。
无论是顾煜城的公司还是顾谦的公司,放到司小溪这里都没有差别,他们一个长辈一个晚辈,哪怕再分出子公司也署顾氏。
司小溪打算和顾煜城离婚。
是了,在从司家要回小宝之后,司小溪就在考虑这件事。
她该做的已经仁至义尽,离婚后司小溪就带着司豪豪走人,不论是顾煜城还是二叔顾谦,不会有半分关系牵扯。所以现在也不会接受有牵扯的情分。
“我只是个提议,小溪你不愿意就算了。”
顾谦可惜的叹惋,称呼忽然变得亲近许多,尤其是他一来就带着礼貌的距离感,忽然拉进,让人觉得怪不得劲。
还没等司小溪怪异不自在,对方就提出了离开。
“我送您出去。”
司小溪连忙起身,带着顾谦一同离开工作室。在等电梯上来的时间中,身边人倏然来了句呢喃低语,夹杂着柔和的轻笑。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没叫我二叔,我还是挺高兴的。”
似是一阵风,司小溪还未消化其中意思,电梯门自眼前打开,顾谦就站在明亮的电梯中向她道别。
直到人离开,电梯下行,那温和清雅的笑容还在脑海徘徊不去,像麻绳一样缠住了司小溪的脑子,令她苦恼极了。
为什么要那么笑,顾二叔好奇怪。
工作室里所发生的经过像是引而不发得秘密,之后顾谦再未提起,司小溪也不好多问。
画展走秀于本月二十号晚上举行,会展布置中,由星辰点缀的碎钻帷幕落在会场之上,水晶T台在的灯光下折射出斑斓绚丽的五彩光芒。
围绕着T台的座位套着米白座套,椅背上更设有香槟玫瑰百合等花卉点缀,整个会场看下来就是有钱人的杰作。
事实上,本次秀展就是画展背后的收藏家为了炫耀而举办,所邀请的宾客有一半以上为上流人士,是场有钱人的娱乐节目。
司小溪在后台找到自己所负责的古画部分,走秀服装个模特已经到场,就差造型师来做造型。
司小溪一众知名造型师里的另类,她没有名气,参与不了其他造型师的话题,倒是乐得清闲为自己的模特上妆。
她负责得古画部分如其意,不如油画抽象画的服装明艳大胆,以色块填充绚丽,说是素雅,不如说是寡淡。在T台上,寡淡的颜色最不出众,坦白来说,就是司小溪接了个麻烦且不讨好的部分。
正因如此,司小溪提早就做了功课,补足历史古画背景和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