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被收购,司小溪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空有一身手艺,难道还像以前一样给人家做散活。
司小溪自觉不能这般后退,顾谦给她的条件十分优厚,用句俗话来说,天大的好事砸在头上,你能不要?
但司小溪就是不要。
“小溪,来我公司吧。这是我个人新办的,不是顾氏。”
顾谦知晓司小溪不喜欢在顾氏的时候,专门拿捏住这点来说。
殊不知在她看来,顾谦和顾煜城都姓顾,到底是一家人,她计划着要离开,自然要断干净。
她低声拒绝,态度坚定:“不了顾先生,你对我的照顾我收到了,但这件事你还是别费心了。”
“我是不会去的。多谢你的好意。”
司小溪再次拒绝顾谦的橄榄枝,不论对方怎么邀请都没有用。
通话在顾谦无奈的叹息中结束,他那边结束,司小溪这边可没到结束的时候。
小宝还在睡眠中,趁着这会儿功夫,她上楼去了顾煜城的病房,他想要的解释,司小溪会一一说明。
顺着空荡荡的楼梯向上走,顾家的保镖守在这两层,司小溪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医生和顾煜城的谈话。
病房种,顾煜城手臂缝了二十多针,猩红的血线突兀的呈现在皮肉上,因为失血过多,顾煜城的脸色尤为苍白。
但顾煜城自始至终没吭一声,仿佛他不知道疼似的,直到医生包扎好,才开口了问:“这什么时候能恢复。”
医生如实照答:“顾先生,您着伤口有点儿深,险些就伤了筋,这段时间我建议您不要有太大的动作去刺激它,有利于伤口的恢复。”
“但我还要复健,你说的建议对我的来说有些难度。”
顾煜城静静的拒绝这个建议,反正他只是随口一问,不想让脑子里都是司小溪和那个孩子罢了。
的确,顾煜城复健这件事非常重要。若真是一个多月不复健,怕是这会儿的复健来的成果都会白搭。
医生叹息着推到旁边让负责神经外科的主治医师过来,帮顾煜城检查下双腿的状况,再说怎么办才好。
神经外科医生戴上手套严肃认真的按压检查着顾煜城双腿状况,每按一下,他都会问一句:“有感觉吗?”
实际上医生每次按的,顾煜城都能回馈到一丝感觉,这种再次感知外力疼痛的心情他这段时间每天都在体验。
正因为如此,顾煜城又想起了司豪豪那个小家伙,他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将今天站起来的事和医生说了一遍。
最后,在医生惊讶诧异的目光中,顾煜城平静的说完最后一句:“而且是在没有拐杖辅助的情况下,挡住了另一个人的攻击。我的腿是不是快好了。”
这句话的重点,在后半句。
“当然!能站起来还走了几步,这是非常大的突破。”医生自是欣喜,顾少这腿两年都没动静,现在简直就是奇迹。
“这样吧,顾少你手伤恢复的这段时间,不如请位护工,让他帮你复健重新走路,您可千万别逞强自己来。”
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脸上尽是喜悦,这以后在病例上又多了一枚残疾重生的例子,对医疗发展的未来,无疑是更大的动力。
高兴,所有人都在高兴,林彦更是激动的语无伦次。
“顾少,听到了吗?你很快就能恢复,你本该就是雄鹰,日后的金融界上,顾少你肯定会再重回巅峰。”
不是重回巅峰,哪怕顾煜城残疾,也无人敢惹。只是闲言碎语众多,惹人心烦罢了。
顾煜城听着林彦激动的话语,他也该是高兴,但现在怎么就笑不起来,仿佛能不能重新站起来他也不在乎了。
直到司小溪的身影从病房外慢慢显露出来,顾煜城从面无表情变成了满眼讥讽。
“我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顾煜城拇指按压着太阳穴,从指缝中幽幽的看着紧张不安的司小溪,胸口翻腾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我来向你坦白。”司小溪双手垂在身侧攥紧,站在门边与顾煜城遥遥相对。
林彦见到司小溪,眼中的喜色褪去变成对她的埋怨和不满,“司小姐?你这次可是把我们顾少害惨了。”
“你隐瞒自己有一孩子,嫁给我家顾少到底目的为何,亏你还敢把那孩子带到我家顾少面前,说什么是你同时的孩子,真是搞笑。”
林彦阴阳怪气的指责着司小溪,任谁知道自己老婆背着自己生过野种都会火冒三丈,这是骗婚,是欺诈。
在来这里之前司小溪就做好听难听话的准备,她深呼吸,听着林彦过分的指责没有辩解其中原因,而是将目光停留在林彦说话时,自始至终,都静默无言的顾煜城身上。
她说:“小宝是我的儿子,隐瞒他的存在嫁给你,是因为当时司家以小宝为要挟,逼迫我的。”
“你神通广大,其实查一下就知道。”司小溪沉声的说。
顾煜城却在这时摇摇头,手指点了点她,静静道:“我不查,就要你说。”
“我想知道像我一样带着绿帽子,还抱着妻子和别人的孩子玩儿的不亦乐乎的人能有几个,还有谁能像我一样被蒙骗至今。”
刚开始他很平静,可越是说下去顾煜城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心想这家人可真是好样的,把他骗的团团转。
顾煜城讥讽的冷笑,想起刚见司豪豪的一幕,说:“姑姑?那也是个小骗子,真叫的出口。”
“小宝不是,是我教他的,看到你要躲起来。谁知道那天司昌雄让人去抓小宝,你又恰好路过。”
司小溪艰涩的辩解,顾煜城怎么说她都行,但不能说小宝,他是个好孩子,不能让辱骂遍布在小宝周围。
世事无常,谁也没想到。
她绝望的闭了闭眼睛,“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可司小溪这样的态度,更让顾煜城感到生气,他控制不住音量,阴鸷的大声质问:“如果不是我发现,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告诉我。”
哪怕在结婚前,结婚时坦白,顾煜城都不会这般生气。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不过是个硬塞进来的女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