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知三当三却要我来背锅。
真当我是冤大头呢？
10
心动不如行动，我当即退出某书，时隔几天再次上楼找冯倩倩对峙。
敲开冯倩倩家的门。
哪怕敷着面膜，她脸上的不耐烦也显而易见。
“又来干嘛？”
我解锁屏幕，点开那个“2+1”攻略，开门见山问她。
“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自己当了小三，怕被原配找上门才非要把外卖、快递都换成我的地址吧？”
冯倩倩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不自然。
“什么小三！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报警告你诽谤！”
我嗤笑了声扬扬下巴：“那你报，我就在这儿等着警察来。”
冯倩倩怒极，抬手就要来打我。
我上半身朝后一仰躲开：“说不过就打人？信不信我报警告你故意伤害？”
她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
“死瘸子，还没完没了！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故意的！吃我外卖、拿我快递，我好心好意放过你，你现在居然还有脸来找我麻烦！真以为你是个残废我就不敢把你怎么着了是吗！”
冯倩倩一副快被气疯的样子。
我冷静地拖着伤腿左闪右避多开她的爪子。
在她的手又一次即将落在我脸上是，我眼疾手快钳住她的手腕，而后猛一用力甩开。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当小三还能当出优越感吧？”
穿着水晶凉拖的冯倩倩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听我这么说，她抬起头咬牙切齿瞪住我。
“我看你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她恶狠狠道：“就是有男人愿意给我花钱，愿意养着我，那怎么了？你情我愿的事儿轮得到你个死瘸子来指手画脚？！”
我无语翻起白眼：“谁想跟你们这种渣男贱女指手画脚啦？谁想啦？要不是你不要脸的非填我地址和名字，别说你是个小三，你就是小四小五小六都跟我没关系！”
冯倩倩尖叫：“那你就滚！别来我跟前碍眼！”
我一步一步，一瘸一拐来到她面前，低头看住因为脸扭曲，面膜也要掉不掉的女人。
“行啊，只要你现在当着我的面把地址改了，我绝对立马消失。”
冯倩倩：“那我就要不呢！我就不改！气死你个死瘸子！”
虽然但是。
我俩现在谁更生气，她到底有没有点儿自知之明。
我点点头，无所谓道：“那就等哪天原配找上门呗，到时候我绝对亲自带着对方来找你，你别吓得不敢开门就行。”
“你——”
然而，还不等冯倩倩再放什么臭狗屁，一道堪称凄厉的尖叫霎时响彻整个楼道。
“原来你就是那个勾引我老公狐狸精！！！”
11
回头看去，消防通道门口，一个神情倦怠中隐隐透露出绝望与癫狂的女人，正直勾勾盯住了冯倩倩。
我有时候真是忍不住想问问满天神佛。
我这嘴到底被那路神仙开过光！
女人蓬头垢面地站在那里，阴沉沉的视线从我脸上一闪而过，旋即，再次落在冯倩倩脸上，眼中似有刀光剑影浮现。
虽然没问，但我瞬间就了解了对方的身份，出轨男的原配。
就这么对峙着沉默了将近五分钟。
女人苍白、干涩的嘴唇终于动了。
她依旧死死盯着冯倩倩，眼底漫起携着浓浓恨意的猩红。
「狐狸精！！！」
她嗓音干哑地尖叫着，然后张牙舞爪朝再次甩到的女人扑去。
「你这个勾引有妇之夫的狐狸精！我杀了你！！！」
冯倩倩尖叫着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就要逃回家，我眼疾腿快在她迈开第一步时，准确无误把脚伸到她鞋底。
下一秒，才爬起来没五秒钟的冯倩倩，再次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砸出重重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面黄肌瘦，神情癫狂的原配也扑了上去。
她抬腿一瞥，直接坐到冯倩倩身上，把刚刚还死鸭子嘴硬的女人按得动弹不得。
“你、你干什么！起来！你放开我！”
冯倩倩色厉内荏地扑棱起双手。
原配阴恻恻一笑，旋即高高扬起一条手臂。
“啪！”
清脆又响亮，应该响彻三层楼不成问题。
“啊啊啊啊！！！”
面膜被一巴掌甩掉的冯倩倩快叫破喉咙了。
奈何她的姘头不在现场，我也只想看戏，并不想参与其中去当这三个人爱恨情仇play的一环。
显然，只甩巴掌根本不够原配解气。
又两巴掌给冯倩倩打闭麦后，原配抡圆了两条胳膊，开始边甩巴掌边破口大骂。
「狐狸精！」
“勾引别人老公，贱人！贱种！你爹妈生你养你，就是让你当小三吗！」
「狐狸精！不要脸的贱货！」
「有人生没人教的下三滥贱种！」
「看老娘今天不撕烂你那张勾引男人的烂脸！」
我默默站在旁边，假装自己已经跟墙融为一体。
冯倩倩已经被打没招儿了。
一张原本称得上美貌的脸蛋，此刻又红又肿，嘴角还挂着丝丝缕缕的鲜血。
对此，原配统统视而不见，继续轮着仿佛已经化作风火轮的胳膊扇着耳光，操着沙哑的嗓音没完没了地大骂。
「死狐狸精！让你勾引别人老公！让你知三当三！」
「贱货！臭婊子！你他妈叫啊！怎么不叫了！」
「我老公那么本分的男人！要不是你上赶着勾引，怎么会跟你勾搭到一起！贱人！」
「贱女人！死贱种！」
12。
女人明显已经是失去理智的状态。
为了防止闹出人命，我只能暂时收起看好戏的心情，善心大发地拨出了报警电话。
那出轨男都没到场呢，就算真把人打死了也没什么意思。
好消息：派出所出警很快。
更好的消息：哪怕警察来了，女人还在持续发癫。
两个民警同时上前，都没能一次性把她从已经被打昏迷的冯倩倩身上拽开。
我：真刺激。
可惜自从当初一场车祸后，我的身体就不可逆的变得虚弱下去，现在听久了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免不了有点头晕目眩。
拽半天没把人拽起来。
一个女警也不忍了，上前直接一个背摔成功制服原配。
我忍了再忍才没当场鼓掌叫好。
世界终于清静了。
冯倩倩已然陷入昏迷，民警只能先把她送去医院。
背摔了原配的女警则负责现场审问前者。
「女士，」其中一个民警立刻道：「你说口口声声那位小姐勾引你丈夫，你有证据吗？」
「要什么证据！」
女人红着眼，披头散发冲民警嚎。
「刚刚她和这个女的吵架我都听到了！她就是因为知三当三怕被我找到，才把外卖快递地址都填了别人的！不信你们问她！」
说着，女人疯癫依旧的视线直直朝我看来。
在场民警也全都看了过来。
我“吭吭”两声，开口：“对，她确实承认是因为怕被原配找到，才用改地址这种方法想把锅甩到我身上。”
有了我的证词，原配骂骂咧咧地更加理直气壮。
「贱人！狐狸精！这么想男人她怎么不干脆出去卖！为什么要勾引我老公！」
「我从他一穷二白时候就跟了他，半辈子给他生儿育女，踏踏实实在家当家庭妇女伺候他，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能过好日子，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就跳出来勾引他想撬了我当阔太太！门儿都没有！个早不知道让多少男人睡过的烂货！」
骂着骂着，估计是悲从心中起了吧，原配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我们这栋楼一梯八户，现在又是周末早上。
我都不敢想，此时此刻得有多少人在竖着耳朵爬墙根偷听这场大瓜。
虽然是婚姻中的受害者，但动手把人打昏迷也是事实，最后哭哭啼啼的原配被无可奈何的民警带回了派出所。
我作为第一现场的旁观者，也被喊去做了个笔录。
从派出所出来时。
好巧不巧，看到火急火燎赶来派出所捞人的出轨男，对方脸色难看至极，活像下一秒就像亲手攮死自己的发妻。
啧啧两声，我收回落在出轨男身上的视线。
燃冬果然无处不在。
13。
虽然被甩耳光甩到陷入昏迷，但好在没真造成什么不可逆的伤害，女人早上进医院，晚上就回了小区。
不仅人回来了，早上肿成个猪头的脸也恢复不少。
而她回来后，一不去找她亲爱的，二不去派出所找原配，居然第一时间来找我了。
冯倩倩站在我面前，怒不可遏地质问着。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知道那个黄脸婆要来找我，所以故意引着她去了我家！」
我：exm？
「知三当三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吗？还有脸来我面前叫。」
冯倩倩那张还没完全恢复的脸此时又红又青。
别说，看起来确实有点滑稽了。
天知道我废了多大劲，才没直接笑出声。
“那怎么了？不管你知不知情，那个黄脸婆都是因为你才能找到的我，现在我脸受伤没法出门上班，我的医药费和误工费必须你来承担！”
冯倩倩趾高气昂的叫嚣着。
我直接气笑了：「脑子有病就去治好吧？」
“谁打的你去找谁，还讹上我了，要不是我110打得及时，明年今天都是你忌日了。”
“还有，那个2+1攻略显然已经没用了，你现在既然来都来了，要不先把地址改回你家？”
冯倩倩眼睛瞪得好像铜铃。
“你有病吧！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挨打！”
这种听不懂人话的玩意儿，真是跟她多说一个字都算浪费口水。
看着眼下站在我面前的冯倩倩，再想想进了派出所还在护渣男骂小三，癫狂之下还信誓旦旦让警察枪毙她的原配。
我一时间都忍不住开始怀疑。
那个男人的择偶条件，该不会是没脑子吧？
原配蠢。
本来如果她能拿着渣男和小三出轨的证据直接起诉离婚，就算不能让渣男净身出户，也能挣到大半家产和孩子的抚养权。
可她偏不，偏要找上门来痛殴小三，结果把自己搞进了派出所。
这何止是捡了西瓜丢了芝麻。
后续只要冯倩倩想，完全能随时去法院起诉她故意伤害，到时候再判个几年，等人从监狱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也就多亏作为小三的冯倩倩更是蠢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都被打得昏迷进医院了。
她倒好，一不先带诊断书去派出所锤死原配，再用儿女做威胁逼原配让位，二不去找渣男撒娇卖惨逼男人在她和原配之间做选择，居然先来找我这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算账。
这一个二个的。
简直是蠢到能摆进博物馆供人观瞻的程度。
14。
原配进局子接受教育。
小三被打如愿。
倒是她们两个心心念念记挂在心上的男人，要不是的确上午才在派出所门口见过对方一面。
我都快怀疑那是个薛定谔的男人了。
「就是你！就是你故意害我！」
在我不停腹诽期间，冯倩倩还在逼逼赖赖。
她也破天荒头一次，在我面前露出堪称如沐春风的笑容。
「反正你一个残废既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这种事情不会对你太有影响，而且你吃了我那么多外卖，拿了我那么多快递，你替我挡挡灾又有什么？怎么就非闹着让我改名字！」
「结果被那个黄脸婆找上门来，还把我打成这样！全是因为你这个瘸子！」
我没说话，只全程面无表情看着她。
冯倩倩依旧在喋喋不休地大骂原配，顺便见缝插针炫耀她和出轨渣男之间的爱情多么感天动地。
至于我，则应该为能成为他们之间play的一环而感到荣幸。
就这个脑回路，说她没有十年脑血栓我是不信的。
再听不下去她恬不知耻的自吹自擂，我转身就要回家打算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谁料还没等我关门，冯倩倩直接抬手抵在门上。
“怎么？知道自己理亏，所以想跑了是吗？告诉你，不可能！赶紧把钱赔给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么说着，她忽然摸摸下巴，似是有些疑惑地开口问出。
「奇了怪了，我怎么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呢？」
我坦然跟她对视，微笑回答：「应该是梦里吧，毕竟我最近老做梦梦到甩你嘴巴子，你应该也有感觉。」
才挨了不计其数耳光的冯倩倩，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
下一秒，她恶狠狠朝我瞪来，她吊着嗓子破口大骂。
「告诉你，老娘之前用你地址和名字完全是看在你长得还算可以的份儿上，你别他妈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信不信老娘弄死你！」
听到这威胁，我眼皮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下。
捕捉到我这个不同寻常反应的冯倩倩先是一笑，而后倏地大笑起来。
「知道怕了吧？」
她抬起染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拍拍我的肩膀。
「劝你从现在开始老实点，限你三天内给老娘卡里打两万块钱，老娘手上可是真沾过认命的，真把我惹急了，我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这会儿的她，哪还有先前愚蠢自大，整个人看起来都阴沉了不少。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
我在她犹如实质的注视下轻轻点了下头，旋即向后推开几步，低下头不再看她。
像是被我此刻的模样取悦到了，冯倩倩发出更加愉悦但又无比刺耳的笑声。
真的好像一只待宰的老母鸡。
13。
不知道渣男做了什么，但打人当天，原配就被保释了出来。
次日，我主动找到了原配。
虽然她依旧脸色蜡黄，神情憔悴，明显一副吃不好也睡不好的倒霉样。
但这次，她的情绪明显要冷静得多了。
我们面对面坐在咖啡馆里，女人眼神麻木地瞥了我一眼。
「你找我有事吗？」
我没说话，只是将保存着冯倩倩和她老公，在前者家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视频的手机推到了她面前。
那画面，我一个外人看了都觉得不堪入目，更别提她这个局中人了。
下一秒，原配应激似的猛地看向我。
「你怎么会有那个狐狸精家的视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浅浅地弯了下嘴角，而后又露出个像是再控制不住的苦笑。
「不瞒你说，我也是结过婚的女人，可惜啊，那个男人结婚前嘴上说得天花乱坠，结果我刚怀孕他就开始出去乱搞，还被那些脏女人传染了脏病。」
我低下头，声音中带了几分哽咽：「要不是为了肚子孩子，我早就跟他离婚了，可他非但不收敛，发展到后面居然还把外面那些野女人带回家来乱搞！」
再抬起头时，我两行清泪顺着我的脸颊滚落下来。
我双眼通红地望住女人，表情愤恨。
「再没有人比我更恨这些出轨的男人和勾引他们的贱女人！」
「这些王八蛋都该去下地狱！」
大约是被我的模样触动了，原配不再是麻木的模样，眼圈也逐渐变得通红起来。
只是仍旧带着怀疑问道：「看你年纪，可不像孩子的。」
我别开头凄楚一笑。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大学没毕业就跟那男的结了婚，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有了孩子，可惜，那孩子都没机会来这世上走一遭，就被她亲爹一脚踹没了……」说着，我抹了把淌满泪水的脸颊：「没了也好，省得将来被她亲爹抢了去，还要一天天被后妈折磨虐待……」
听到这句话，原配瞳孔倏地一缩，旋即，如今同样遭到丈夫背叛的女人，立刻本能地将我的遭遇代入她自己。
昨天她被警察带走前曾说过，她这些年为出轨渣男生儿育女。
我今天就是来赌的，赌身为母亲的她，在如今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一旦涉及到孩子，哪怕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问题，也会立刻失去最基本的判断能力。
视频中不堪入目的画面还在继续。
原配双目猩红盯住视频中已经快进到云雨初歇后，正搂在一块儿商量之后要如何处理原配和男人一儿一女的狗男女。
沉默许久，她终于哑着嗓子说出那句我无比期待的话。
「我绝不能让我的孩子落到这对狗男女手里！」
此刻的她，哪还有半点先前在派出所极力替出轨渣男开脱的糊涂样。
憔悴的脸上浮起狠心、决绝的表情。
就说，只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才是一个母亲真正的软肋。
我满意点头，刚好她现在也知道冯倩倩家的具体位置，相信她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14。
原以为要过几天才能听到好消息。
谁知，第二天一早我刚睁开眼。
就听到单元楼下传来让人忍不住身心愉悦的警笛声。
恍惚间，我似乎还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这天下午。
我下楼买菜时，偶然遇到正在楼下边乘凉边闲聊的几个老太太。
其中有一个，正是跟冯倩倩住在同一楼层的邻居。
「诶唷，你们都没看到，那整个屋子都是血啊！吓死个人了都要！」
「没看见也听说了，真是造孽啊！」
「不是我说，就你那个妖妖娆娆的邻居，看平时为人处世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果然吧，还跟结了婚的男人搞起破鞋了！呸！」
「刚听你们那层其它人说，那男的老婆进去的时候，那男的还正跟小三干那档子事儿呢！他老婆直接就疯了！不然估计也不会真闹出来人命。」
「呸！一对儿奸夫淫妇，死有余辜！」
「那男的可真不是个东西！有老婆孩子还去外面瞎搞！活该被他老婆把那玩意儿都给铰了！听来收尸的警察同志说，那玩意儿还是他临死前铰下来的！啧啧啧！」
「还有那个祸害，脸都被刀子划烂了，血肉模糊看都没法儿看！」
听到这儿，我忍不住挑了下眉，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老太太们接着热聊。
「就是可怜那个原配啊，说不能让孩子有个杀人犯的妈，把警察等来直接去跳了楼！」
「要我说，可怜还是那俩孩子可怜啊，听说老大今年刚上大学，小的还在初中呢！」
「唉……可怜哦……」
我抿了抿嘴角，有什么好可怜的。
反正都还好好活着。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多想用我自己的命，换女儿活下来。
但眼下，我依旧面无表情听着老太太们的唏嘘感慨。
「对了，小曲啊。」
冯倩倩同楼层的老太太忽然转向我：「听说之前那个冯倩倩因为怕被原配找到，还把那个奸夫网购和外卖平台的收货地址都改成你的，想让原配找到你头上去？呸！真是个祸害！」
我面露无奈笑了笑。
老太太摇摇头：「啧，这种破坏别人家庭，还搞这种小手段害人的坏家伙，真是死了也活该！」
其它老太太也表示附议。
没再继续听老太太们闲聊，我达成一路公交车，迎着晚霞，摇摇晃晃去往远在郊区的公墓。
那里，埋葬着我年仅七岁，却在半年前意外死于一场车祸的女儿。
15。
半年前。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打赢离婚官司也争取到女儿抚养权的我，开车载着女儿从前夫所在城市返回自己的家乡。
可怎么都没想到，我们的车才下高速没多久，就被开着车还在乱搞的那对狗男女撞进了路边绿化带。
猝不及防的猛烈撞击。
天旋地转。
女儿的哭喊尖叫。
承受了安全气囊的撞击，我勉强向后面坐在后排还系着安全带的女儿。
可一回头，就看到女儿小小的身体，被一根从前挡风玻璃洞穿进来的，手腕粗细的树干穿透了身体。
「杳杳……」
我几乎目眦欲裂，像爬到后面去救女儿，却被卡在驾驶位一动都动不了，卡在车载支架里的手机，也早已经不知被甩去了哪里。
那时，男人和冯倩倩明明都下车了，可当看到我和女儿的惨状后，不仅不来救人，还在我拼尽全力发出微弱呼救时，头也不回地互相搂抱着逃走了。
而那条路没有任何摄像头。
等到终于有路过车辆停下来打电话叫救护车时。
我的女儿，我的杳杳，早就因为失血过多没了呼吸。
而我直到被人从驾驶位抢救出来，放上担架塞进救护车前，耳边还一遍遍回荡着女儿微弱的声音。
她在说：「妈妈，我疼，妈妈，我好疼……」
我永远忘不了女儿临终前浑身是血的模样，也忘不了那对狗男女的脸。
之后我用三个月处理完女儿的后事，养好身体。
然后，就开始用尽一切办法和人脉寻找那对狗男女。
我曾在女儿墓碑前发誓，哪怕穷尽一生也会为她报仇。
好在。
这座城市很小，仅仅花了一个月时间，我就找到了这对狗男女。
没人知道，在电梯间遇到那对狗男女时，我的指甲几乎把掌心抠到鲜血直流，才忍住没当场跟他们拼命。
好在，我终于还是为女儿报了仇。
至于男人的原配，我只是给提供了一个选择，让她有机会给自己的儿女搏一个无忧无虑的下半生而已。
做妈妈的，总会忍不住要多为孩子考虑一些嘛。
当然，我当初也已经想好只会给她三天时间，如果她三天之内还没有动手，那么我就会亲自来。
好在她早就被丈夫和小三逼疯了。
「杳杳。」
空无一人的陵园，我蹲在贴着女儿照片的墓碑前，像过去无数次轻抚女儿发丝那样，轻柔的抚过墓碑边缘。
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再难控制，我贪念地望着女儿的照片，泪如雨下。
忽的一阵微风牵起我的发梢，像过去无数次女儿跟我玩闹时，将我的鬓边的碎发卷在自己短短的手指上。
望着黑白照片中女儿灿烂如夕的笑容，我泣不成声地跪倒在地。
「杳杳，妈妈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