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阳洵。”
上官阳洵？
上官两个字，秦故熟悉得很。
但是，这个上官是她想到的那个吗？
“你是上官家的人？你认识我妈妈？”
她又问。
上官阳洵笑了一声，抬起细长白瓷一般的手指晃了晃，“小孩，该我问了。”
秦故抿唇，“你想问什么？”
上官阳洵捡了一根从床头搭出去的黑线一拉，秦故床边的一个被黑布笼罩着的架子露了出来。
架子上赫然贴着一张霍弋的照片。
照片上的霍弋西装革履的正在出席一场座谈会，他姿态肆意的窝坐在沙发上，神情专注又慵懒的面对着主持人，照片捕捉下的他的脸颊，完美无瑕，像是天神。
秦故没想到竟然还会在这里见到霍弋的照片，呼吸一紧，看向上官阳洵的视线沉重了几分。
这个人一上来想知道的就是关于霍弋的事儿，他到底想干什么？
“放心，我的问题不难。”
上官阳洵将秦故脸上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笑容淡淡的，不达眼底，“你爱他吗？”
秦故：“……”
这个问题还不难吗？
上官阳洵似是看出了秦故眼底闪躲的情绪，手指在膝头敲了下，“小孩，别撒谎，不然我也会撒谎的……”
“如果我说真话了，怎么保证你也会说真话？”
男人没回答，只是用灼灼的目光一刻不停的紧盯着秦故。
秦故明白，她没有选择，只能相信他会说真话。
于是，她抿了抿唇，“以前爱，现在不爱了。”爱霍弋，太痛苦了。
那插.进胸口的三刀，帮她解脱了。
濒临死亡的时候，秦故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跟快乐……
这个答案说出口，秦故以为男人会追问什么，却没想到他直接往椅背后一靠，“该你问了。”
“你叫上官阳洵，你是不是认识我妈妈？我妈妈叫上官沐儿，她是……”
“是，我认识她。”
男人神色自如的回应。
秦故呼吸猛地一滞，“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张黑布落下，那张架子上还是霍弋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女人挽着霍弋。
女人没露脸，只漏出了削肩跟骨相极佳的光洁如玉的后背，她站在霍弋的右手侧，一手挽着她，一手拿着手包拎着裙摆低头迈上台阶。
照片是从霍弋左边拍到的，男人似是察觉到了有人在拍，拧着眉朝这边看了一眼，正巧被相机捕捉到的了一张眉头微微皱起带着愠色的绝世容颜……
只是这张照片里，直击秦故内心的不是霍弋的脸。
而是照片背后的环境。
一草一木都熟悉到了骨子里的庄园，在夜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四周人.流如织。
这里。
是秦家的山顶庄园。
这照片是在庄园里照的。
秦故胸口一顿，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可以确认，照片是近期照的不是老照片。
所以，庄园已经被拍卖出去了？
霍弋这是带着俞溪回去那里出席宴会？
在她死后，在秦家人都死光后……
原来。
她真的如一粒尘埃，死了就死了，不会有人再记起，不会有人再想念。
这一刻。
秦故想怒都没有资格。
在外界看来，她已经死了，就算她没死霍弋都不曾爱过她，她死了，还有什么资格要求霍弋为她守身又守心。
只是好不甘心呀。
看到霍弋跟俞溪的合照，心口还是会疼……
“你想问什么？”秦故望向上官阳洵，眼里有怨。
“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上官阳洵笑，却还是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是，你再回去的话，会坚定恨他吗？看你刚才的表情，我判断你的答案是不会。”
秦故：“……我恨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所以这就是你要问我的第三个问题？”
秦故抿唇，其实她第三个问题想问上官阳洵跟她妈妈什么关系，但是既然他提了这个，那就当这是第三个问题吧。
秦故点了点头，“你想要我恨霍弋，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