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故猛地冲周言岑扬了扬刀子，他却视死如归一般的连躲都没有躲一下。
刀子从他脸颊边上擦了过去，上一道还没有好的伤痕边上立刻又多了一条伤疤。
周言岑是不想躲，也是忘了躲。
他震惊。
刚才秦故说什么了？
她，她知道……
……归哥已经死了？
周言岑好久才回过神来，“故宝……你……你怎么……”
“摇光哥哥，我是舍不得杀你的。”秦故捧着染血刀子，眼里泪光闪动，又笑又哭，像是陷入了癫狂一般，“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你是我的摇光哥哥呀，就算你害死了王爷爷，就算你害死了我哥哥，我也舍不得的。”
她摇头。
周言岑双拳攥紧，喉结僵硬，“故宝……”
“但是摇光哥哥，你做错事儿了，总是要接受惩罚的是吧？”秦故突然抬眸定定的看着周言岑，“摇光哥哥愿意为我接受惩罚吗？”
“故宝，你要我做都可以，要我死我也愿意，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周言岑突然激动了起来。
“活着呀……”秦故重新启动了车子，呢喃着这三个字，没再多说什么了。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处殡仪馆面前。
很高端的殡仪馆，是王爷爷死后，秦故做梦都要让他去的地方。
但是她那个时候没钱。
现在她同样没钱，哥哥却能睡在这里……
多讽刺呀。
周言岑扭头也看到了殡仪馆，身体僵硬，“故宝，这里，这里是……”
“我哥哥在这里。”
秦故没多说话，解开安全带后，抬眸定定的看着周言岑，“摇光哥哥，我要你把车开到后门去，让人把我哥哥的尸体抬到车上来。”
“故宝……”周言岑泣不成声。
秦故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双眸里情绪不多，“摇光哥哥，不要哭，我答应过要带走哥哥的，就算是尸体，我也要带走。”
说着，她拿着手机下车，“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等会儿前面不论发生什么事儿，你都不要过来，你做好这一切后，把车停在路边，钥匙放在车里就可以了。”
“故宝，你要带着归哥去哪儿？”
“不知道，等我想好了在告诉你。”车门关上，秦故拿着手机走进了殡仪馆里。
周言岑在车里坐了好久，也才下车，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座上。
方向盘上还有秦故的体温，周言岑贪婪的握住，不肯放开。
因为这或许是他仅剩的能够靠近秦故的机会了。
……
殡仪馆里。
秦故找到了温舒说的那个大厅。
大厅有人。
是一群穿着袈裟的僧人。
他们正在敲敲打打，念诵经文。
被他们坐围起来的冰棺摆放在大厅正中央，周围环绕着白菊……
大厅内，香火很旺。
明明是孤家寡人呀，香火还很旺，多讽刺呀……
秦故站在大厅门口，她这样恐怖又狼狈的模样，自然是吸引了屋里所有人的注意。
特别是站在挽联两侧的保镖。
他们是认得秦故的，在这里看到秦故都惊得瞪大了眼睛，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过后，其中一个人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秦故上前一步，“是要给霍弋打电话吗？不用麻烦，我来打。”
说着，她拿出周言岑的手机，恢复通讯然后播出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了。
霍弋的声音很急，很怒，“周言岑，我现在没空……”
“为什么没空，是在找我吗？”秦故问出了声，举着手机走进了大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