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没有哪个卖东西的地方是开着门的。
但是霍弋就是有让整栋商场在半夜十二点还开门为他服务的本事。
商场经理得知霍弋要买兔子灯，将两人带到了二楼的礼品区。
礼品区占据了一整层楼，光是灯饰区就很大很奢华，各种流光溢彩的琉璃制品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编织出了一场虚幻的梦境。
“这个行不行？”
霍弋是拿出了诚意要给秦故买到她满意的兔子灯的，在灯饰区一寸一寸的仔仔细细的找过去。
西装也脱了，衬衫的袖子也也挽起来了，露出他结实又骨感的半截手臂，手臂上的每一根肌肉线条都透透露着养尊处优的艺术感。
这样的人。
人间佛子般的存在。
势必要搅.弄起一番腥风血雨才会罢休。
只是秦故明白得太晚了。
什么都迟了。
找了很久，霍弋才在一处架子的最顶端拿下了一个圆滚滚的兔子灯递到了秦故面前。
这个兔子灯是这一堆兔子灯里最胖最萌的了。
所以霍弋一眼就看到了它。
秦故摇了摇头，“我不要。”
“那这个呢？”他又拿起一个木制的兔子灯，颇具时代感，跟秦故怀里抱着的脏兮兮的那个有点像。
秦故还是摇头。
“这个跟你那个一样。”霍弋又从角落里找来了一个，拿着跟秦故攥在手里的那个做比较。
嗯，从外观上来看，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他把灯往秦故怀里一塞，“拿着。”
秦故后退了两步，“我只要我这个。”
“你不是说你的坏了吗？”霍弋耐心耗尽，却还是强力压制着怒火，英俊冷毅的脸上透着无形的威严，“坏了脏了的东西，就要丢掉，知道吗？”
是呀。
在霍弋的世界里，她就是又脏又坏只配被丢掉的玩意儿。
秦故大大的黑眸平静的看了霍弋一眼，又看了眼他捏在手里的兔子灯，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秦故。”
霍弋喊她，她也不停。
“秦故！”
无奈，他只能抓着灯追上。
“霍先生，您选好啦？您眼光真好，这款兔子灯是知名品牌故上家的经典款，今年刚好全球发售二十周年，这款灯较之前风格做出了些许改动，您看……”
“结账。”
霍弋从钱包里摸出几张红票子放在收银台上，“够了吗？”
“够了够了，霍先生，我给您找……”经理把找零的钱捏在手里，抬头，人都已经走出商场了。
霍弋上车的时候，秦故已经端正坐好了。
怀里还抱着她那盏破灯。
明明是盏烂灯，却好像真的把他手里拎着的这盏又新又昂贵的给比下去了。
霍弋没好气的把手里的灯往后座一丢。
“你今天要是抱着这盏灯就别想上我的床。”
秦故唇瓣动了动，“谢谢霍总，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霍弋骨白的手指又攥紧了方向盘。
……
西子湾。
秦故真如她说的那样准备睡沙发，一进大厅就径直朝沙发走去。
“杜妈。”
霍弋在玄关那喊了一声，值班的女佣走了出来，“先生，您回来了，太太也……”
“找几个人把沙发给我抬出去丢了。”
霍弋看着已经坐在沙发上的那道身影，心里没来由的起了股气，“每个房间的沙发都给我丢了。”
“先生，这……”
女佣很是为难。
而已经坐上沙发的秦故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苍白着一张花容失色的小脸儿朝他望了过来。
“看什么看，这里没有沙发给你睡了，跟我上楼。”
霍弋说完就朝楼上走去，修长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寂静的楼道里。
……
等霍弋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卧室的床上已经多了道蜷缩着的小身影。
是又乖又沉默的秦故。
她没脱衣服，抱着手臂弓着身子侧着蜷缩在被子上面，好像已经睡熟。
床头暖黄色的夜灯灯光洒在她的脸上，朦胧的灯光踩下，羽睫随着呼吸上下微颤，在冷白的皮肤上落下一片阴影，挺翘的小鼻子因为呼吸微微张合，粉红的唇瓣水润晶透，像是颤颤巍巍的果冻……
她比精灵还要美。
虽然身上还脏兮兮的，也没洗漱。
霍弋站在床边，心头涌动着想亲吻她的热意，终是没忍心再吵醒她。
就让她睡吧。
就当是她今晚没跟自己唱反调的奖励。
她一路上分秒不肯离身的兔子灯摆在床头，上面还挂着干掉了的泥巴。
脏死了。
有洁癖的霍弋不得不戴上一次性手套，用湿巾和消毒水擦了许多遍后，才把它拿在手里打量。
外观上，这个兔子灯没有任何损坏，但是正如秦故说的，坏掉了，无论是放电池还是差点都不亮了。
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古董，坏了也正常。
“坏了为什么不扔掉？”
霍弋拿着灯，看着熟睡在床上的小女人，在床边站了许久，
这一夜，西子湾二楼的书房里，灯亮到了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