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看到简时枭的眸光,透过镜面的折射,何绾墨只觉得一颗心,冰凉刺痛。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冷冽,就好像要活生生的将她冻住似的。
这和以往的每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真的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难道做过了之后,就可以这样堂而皇之的选择忘记吗?
他有这样的眼神,不过就只是因为阮婧婧。在他的心里,阮婧婧那个女人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
何绾墨有些愠怒。
虽然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愠怒很不应该。
可是没有办法,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在这一刻,她又再一次的,深深的意识到了,也许,自己是真的真的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只不过……
她的喜欢仅仅也只限于是一厢情愿罢了。
也许,在他的心里,他的眼里,从来就不会住进自己。
简时枭皱起了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着此刻何绾墨那瞬间暗淡的眼神,简时枭感觉到自己的心被一小簇火苗在慢慢的煎熬着。
倏然,他眉头一皱,伸手将何绾墨圈到了自己面前。
两个人近距离的面面相觑了两秒钟,简时枭出其不意的吻了她。
一瞬间,何绾墨仿佛就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般。她怔怔的瞪着眼睛,任由简时枭在她的唇瓣上肆无忌惮的辗转流连。
他不断呼出着的气息还带有着酒精的气味。
落在何绾墨的脸上,酥酥麻麻的,仿佛也让她一同坠入到了这种微微汹汹的迷离恍惚之中。
就在何绾墨即将闭着眼睛,准备沉浸在这个似梦非梦的吻中时,嘴边突然传来了男人那清冷的声音。
他轻轻说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梦醒仿佛只需要一瞬间,心碎仿佛也只在一瞬间。
就在刹那间的光景后,何绾墨彻彻底底的清醒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简时枭,说出口的话语,满含着怒意。
“我说了,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你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相信?!”
顿了顿,她又有些丧气的说道:“是因为你不信我,对吗?”
从来的从来,你都是不信我的,对吗?
你的眼中,一直有着的,只有阮婧婧!
只是她!也永远都会是她!
一年前是这样,一年中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
何绾墨挣扎着想要离开,简时枭却不松手。
就在彼此的拉扯间,他扯下了她的浴巾,瞬间,那白皙光洁的肌肤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了空气中。
只是,他蹙了蹙眉头,胸前的那个伤疤是异常的刺眼。
在昨天晚上之前,以往的那一次,他们之间例行公事时,何绾墨都会要求关灯。
她不希望在那种状态下依旧将自己置身于光亮之中,毕竟,也只有在黑暗里,她才可以放松那紧绷着的神经。
那天,在半山腰的别墅里,简时枭帮她换了衣服。那天晚上,只是枯黄的壁灯在亮着。所以,他也没有看清楚。
直到第二天,他去浴室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好衣服了。
昨天晚上,他本来就在迷离恍惚之际,连发生的什么都不记得,更别提是看清楚什么了。
而且,昨天晚上也是亮的壁灯,枯黄的灯光,什么都看不清。
眼下这样,可以说,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实际意义上简时枭清清楚楚的看到何绾墨的整具身子。
那个疤痕是那么的亮眼。
看着它,简时枭的目光仿佛有着一瞬间的凝滞。
因为是同样的部位,同样的形状,在那个地方,阮婧婧也有一个。
突兀的手机铃声突然间响了起来。
在这暧昧而又激烈的空间内,铃声则显的尤为刺耳。
何绾墨拿起了地上的浴巾,重新裹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简时枭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拿过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翳。
“小欢。”
瞳孔猛然间一阵收缩后,何绾墨只觉得脑子中有什么快速闪过。
然而闪过的那些东西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在她还没有来得及抓住的时候,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时枭,你起了吗?!”
阮婧婧没有多想他为什么会叫自己小欢,而不是婧婧。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的。
听起来像是在问候,然而更多的,则像是在试探。
简时枭转身看了一眼正在梳理着头发的何绾墨,沉声道:“还没有,你有什么事儿吗?!”
“你还没有起床真是太好了!那你就再多睡一会儿吧。我一会儿就回家了,就是因为太想你了,所以我才一大早赶着最早的车回来了。等下我们一起去外面吃早餐吧,很久没有吃秋氏的蟹黄包了,我想吃。好不好?”
阮婧婧的声音温柔的简直就像是能够掐出水来一般。
柔柔弱弱的声音中更像是带着无尽的撒娇感。
天知道她昨天晚上这一夜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简时枭与何绾墨在一起的情景。
她整夜都没有合一下眼。
若不是考虑到自己所在的度假村实在是有些远,而且恰好的是昨天在司机将她送到那里之后车子出了点问题,送去4S店维修了,还没有好。
所以她才忍了一整晚。
好不容易等到东方鱼肚微渐白,她立刻打了司机的电话,让他过来接她。
哪怕是换一辆车,哪怕是给她打个滴滴,她也只要回来。
4S店放着的那辆车还没修好,司机只好用了度假村那辆不是特别好的车送她回来了。
这件事情如果是放在以前,简时枭自然是会觉得阮婧婧十分乖巧善良,一心一意都是他。
可是现在,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段时间他的心性也改变了不少,总之,他对她的态度也是有着一定的起伏的。
当下,他蹙了蹙眉头,道:“我不是让你在那边好好玩一玩散散心吗?就这么简单的要求,你也不肯是吧?”
何绾墨听着他那略带着怒意的话,十分诧异。
她很少见到简时枭怼阮婧婧发脾气的样子。不,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过。
也不是从来都没有过,上一次的时候,简时枭曾对阮婧婧说重过话。只是那点重,相比起他平日里的温柔,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所以,和这些微不足道比起来,几乎就是从来没有见到过。
自打大三那年知道了他们的恋人关系后,直到自己嫁给他后,一直以来,她所见到的,从来都是对阮婧婧温言柔语的简时枭。
他可以为了阮婧婧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她,他也可以为了阮婧婧睁眼说的瞎话而肆无忌惮的羞辱她,他对她一直都是那么的温柔,只是此刻,这般的他,是何绾墨委实没有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