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笑着说道。
她知道的,别看自己的丈夫成日里对这个小女儿管教颇为严厉,可事实上,在他的心中最爱的始终还是个小女儿。
阿爹正准备说什么,眼角的余光撇到了叶婉和叶汝,冷哼一声,故作严厉说道:“你这个疯丫头又上哪儿去疯了?!瞧你这一身脏兮兮的样子,又是跟着那些人去上树掏鸟了吧!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虽是很严厉的说着,可阿爹还是起身去拧了毛巾递给了叶汝,“擦把脸吃饭!”
“吃饭吃饭!今天是你们两个的生日,阿娘给你们卧了荷包蛋……”
说话间,阿娘将筷子递给了叶汝和叶婉,“快吃吧,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叶汝木讷的坐下,一家人围在餐桌前,是那么的其乐融融。
这一幕,是之后的多年中她渴望不可及的场景。
吃着碗里的荷包蛋,叶汝落下了眼泪。
阿爹、阿娘、阿姐……
她真的好想他们啊……
画面又一转,回到了半山腰的别墅。
阿姐歇斯底里的在骂着她。
屋外电闪雷鸣。
随后,又变成了阿爹和阿娘。
明明他们两个人是在看着她,是在对她笑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身上开始一点一点的渗出了血。
随后逐渐扩大,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红色。
阿爹阿娘的声音几乎变得透明,叶汝看不到他们了……
“不要,阿爹阿娘!不要……”
猛然间地,叶汝从梦中惊醒,满脸都是虚汗。
而在她的身边,则是空落落的床。
叶汝奇怪的转过头,刚好就看到简臻国挂上电话,脸色极其凝重。
不知道为什么,叶汝的心头突然间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简老爷子走了过来,声音十分低沉。
“阿汝,老宅起火了,我们现在要马上赶去医院……”
简臻国套上了衣服,继续说道:“我现在给姚叔他们打电话,让他和李姨两个先照顾好孩子,不要惊动他们。你通知余岁穗和顾方迟吧。”
叶汝抿了抿唇,神情有着一瞬间的呆滞。
这辈子,她其实最害怕去医院,在那个冷冰冰的地方,她见到的生离死别实在是太多了。
阿姐被送到了医院……抢救无效。
阿爹在医院里救治了那么久……还是死了。
还有其他的一些人,那些曾在年轻时与自己是好朋友的人,那些在商场上给予她帮助的人,可是最终,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全都将生命终结在了医院里。
医院这两个字对于叶汝而言,真的太痛苦了。
“臻国……”
叶汝的声音细软无力,带着轻微的颤抖。
她害怕,在医院里面看到的会是简时枭那冰冷的尸体。
她已经失去一个侄子了,而现在……她还要又一次的失去一个儿子吗?
简臻国像是知道她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一般,走过去将她抱住,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语气轻柔无比。
“你放心,他们两个人一定会没事儿的!乖!把衣服穿上。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余岁穗炒了好几道菜,两人吃完饭后又看了一场电影,这些天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情都有些乏了,看完电影之后洗了澡便都睡了过去。
此时此刻,余岁穗正躺在自家顾先生的怀里睡得正香。只是没有想到刺耳的手机铃声就像是催命符似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响了起来。
顾方迟一个机灵,猛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在被自家小娇妻犹如八爪鱼似的紧紧抱住,而在他怀里的她,呼吸声是那么的平稳有力。
这种生活对顾方迟而言是幸福的,这更是他梦寐以求的。
桌上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着,借着床头那昏暗无比的灯光,看了看时间,顾方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我去!半夜三更的打电话是有病吗?!”
接起了电话,只一瞬间的功夫,脸上微微有些不耐烦的表情瞬间转化成了不可思议。然后再下一秒,便是被浓浓的担忧之色充斥着。
随后,他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娇妻,轻轻晃了晃她。
“岁穗,快起来!时枭与何绾墨他们出事儿了……”
梦中皆是满眼的鲜红。
彼岸花开的是那么的鲜艳,又是那么的异常。
何绾墨就像是被困在其中似的,她只能够不停的在花丛中打着转,却完全找不到一点点的出口。
彼岸花开得越来越繁茂,越来越繁茂。
她在大声的呼喊着,然而四周除了回声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了。
忽然间,那些花全部都像是中毒了一般。鲜艳的颜色在一瞬间变得漆黑一片,原本开的茂盛无比的花骨朵儿也萎靡了。
何绾墨的身边,大片大片的花在不断的凋零衰败着,刚才的鲜红色在瞬间变得不堪一击。
眼前充斥着无边无尽的黑暗,她什么也看不清。
何绾墨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害怕。她开始无助的哭喊起来,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黑暗在猛然间一下子变得亮堂无比。那是熊熊的烈火在燃烧着……
火苗起起伏伏,火势越来越大……
似乎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殆尽一般。
“墨墨?墨墨!”
有人在叫着她。
声音是那么的模糊,明明近在耳边,却又像是远在天边。
何绾墨想,这大概是自己的幻觉吧。
“墨墨,你快醒醒!你不要睡了……快醒一醒!不要再睡了……”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这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好像不是幻觉……好像是余岁穗在叫着她……
何绾墨吃力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影也一点一点的清晰了起来。
余岁穗的那张脸庞上带着泪,满眼都是惊慌失措。
“……岁穗?”
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好久好久,何绾墨才认出了她,叫出了她的名字。
“谢天谢地啊!你终于醒了!”
余岁穗心有余悸。
故作生气的伸出手轻轻拍了她一下,“你是要吓死我吗?明明身上什么伤也没有,可是却怎么叫都叫不醒……”
混沌无比的眼睛慢慢的张开,何绾墨一时间只觉得头昏脑胀的。
她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脑海中突然有着熊熊的烈火后,以及在陷入黑暗之前简时枭的那张脸,她猛然间就像是发疯了似得一把拔掉了输液管就往外冲。
“简时枭呢?他在哪里?他没事吧?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