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余岁穗是真想立刻就死去啊!
是。
于蕾沐说的对!
人贵有自知之明,她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她不配活着。
她本来就是一个应该死去的人,她本来就没有资格去享受这人世间的一切美好。
现在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她偷盗来的。
她偷了顾方迟,偷来了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爱情。
一想到这些,余岁穗逐渐闭上了眼睛。
就让她这么死去吧!
只要她死了,一切就都能够解脱了。
不仅自己能够解脱,顾方迟也可以解脱。
所有人都能够解脱了。
可是,可是她真的要这么死去吗?
她要是真就这么死了,爸爸妈妈该有多伤心啊!
一直以来,他们视她为掌中宝,他们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
倘若她真就这么死了,怎么能够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叶阿姨所经历的那些难道还要让父母再经历一遍吗?
而且,要是自己死了,只怕墨墨的心里也会很不好受的吧……
她们两个人说过要一直互相陪伴在彼此身旁的,她们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将她们分开。
在墨墨的生命中,她已经失去了何叔叔何阿姨,她又失去了叶时初和肚子里未曾出生的孩子……
现在要是自己也这么死了,只怕她一定会崩溃的吧!
不!不行!不可以!
绝对绝对不可以。
她不能死。
想到这些,想到那些能够给自己动力的人,余岁穗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希望。
她不过只是有病而已,她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她凭什么要死?
她凭什么要给那些要看自己笑话的人笑话看?!
于蕾沐不就是等着这么一天吗?
她不就是等着自己死了之后她可以堂而皇之的站在顾方迟身边吗?!
可自己偏偏还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们两个人要是有机会的话,一早不就已经有机会了吗?何至于等到现在?!
她也说了,她从大一的时候开始喜欢顾方迟,那么多年她都没有机会得手,那么现在,自己凭什么要给她让位?
更何况,顾方迟心中的那个人一直是自己!自始至终都是自己啊!
纵然之后她还是会离开他,可那时候的离开是自己心甘情愿的离开,而并非是像现在这样、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在想清楚这些之后,余岁穗猛然间睁开了眼睛,紧接着,她用一股不知道从哪儿爆发出来的洪荒之力,竟然一下子反手捏住了于蕾沐的脖子。
很明显,余岁穗所用的力度要比于蕾沐大。因为在她捏住她后,于蕾沐因为猛然间被遏制住了呼吸而瞬间放开了捏着余岁穗脖子的手。
在这一刻,余岁穗脸上冷笑连连。
她浑身上下所散发的气场冷冽的让人望而生畏。
“于蕾沐,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爱惹事儿的性子,所以我一直不愿意去招惹别人。只是我不招惹别人并不代表着我没有脾气,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我已经看你很不爽了。你让我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呢?嗯?请问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从大一的时候对他一见钟情关我什么事?我捷足先登是你自己没有本事。你要是有本事,你也不至于今天在这里和我说这样的话!你要是有本事,你不早就已经成为顾方迟的女朋友了吗?你等了他那么多……呵呵……你等了他多久?你又知道他等了我多久?!”
“哦对了!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
说话间的功夫,余岁穗放开了于蕾沐,随后,她迅速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叠百元大钞,扔在了于蕾沐脸上。
“谢谢你伺候我男朋友,这是给你的报酬!不用谢。”
漫天的钞票洋洋洒洒地落到了于蕾沐的身上,落到了地上……
这一瞬间,于蕾沐只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感。
是的!
是羞辱感。
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羞辱感。
若说之前顾方迟对她言语之间的羞辱是一成,那么此刻,此刻她所面临的金钱羞辱的是足足比那多了十倍。
一直以来,于蕾沐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
向来只有她羞辱别人的份,哪有人用金钱来羞辱她?
而此刻,此刻却正面临着这种羞辱,这种赤裸裸的羞辱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接受的。
心中的怒火已然燃烧的不成样子了,在这一刻,于蕾沐可谓是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看着眼前的余岁穗,若是有把刀,只怕她也会毫不留情地捅到她的身上。
眸中的怒火越来越甚……越来越甚……
失去理智的于蕾沐猛然间伸手一推,毫无任何准备的余岁穗直接被推的向后趔趄了两步,随后身子迅速向后仰去,后脑勺一下子撞在了茶几角上……
只一瞬间的功夫,余岁穗只觉得自己眼冒金星。
她伸出手,轻轻捶了捶脑袋,眼前的东西变得模糊,她也处在了恍惚间……
然而此刻,于蕾沐的情绪依旧还处于难以自遏的点上,就像是不解恨似的,她上前两步,又一次的晃着余岁穗的脑袋,再次撞击到了茶几边角上。
她所用的力度是那么的大,而这一次,还未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的余岁穗竟是两眼一翻,随后直直的晕了过去……
这一刻,看着眼前晕过去的余岁穗,于蕾沐的情绪微微得到了缓解。
然而,她还是不解气。
就在她准备继续对余岁穗做什么的时候,却在下一秒的功夫间,她看到了有一滩血从她的脑袋上流了出来,流到了地板上……
血的颜色是那么的鲜红,那滩血在慢慢的变多……
看着那滩血迹,于蕾沐这才回过了神。
在想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她吓得猛然间向后退了两步。
余岁穗……
余岁穗她不会死了吧?
她不会真就这么死了吧?!
一想到这些,想到自己可能会背负着杀人的罪名,于蕾沐瞬间脸色苍白。
于是,她颤颤巍巍的上前,伸出了两根手指,慢慢的凑到了余岁穗的鼻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