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眼睛,明明是满含愤怒的眼神,可眸底的深处到底还是存了一丝绝望。
如此的绝望,就像是陷入到了深不可测的黑渊之中。
不由自主的,简时枭心脏再次狠狠抽动了下,就好像心里头的某根弦突然间崩断了。
只一瞬间,他浑身的怒意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松开何绾墨,他翻身下床,没有了他的禁锢,何绾墨颓废的倒在床上,头发凌乱的她,俨然跟一个女鬼一样。
只是在他身后,何绾墨像个无意识的瓷娃娃一样,不住喃喃:“为什么老天爷只对我一个人这么残忍?!为什么没有记者来拍你和阮婧婧呢?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听起来,她是问句,在问着简时枭。
可事实上更多的是她在问着自己。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站在了他们那边?
为什么正义永远不会来临?
站在窗户前,简时枭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听到她的质问,夹着烟的手不自觉顿了下。
略微沉吟,他低沉着嗓音道:“不用问那么多的为什么,只要你生下孩子,我立刻会和你离婚。”
即便是内心早就已经熟知了等价交换的条件,可这一刻,何绾墨依旧还是犹如看到了希望一般。
“简时枭,你说到做到!只要有了孩子,立刻离婚,一秒钟都不能耽搁。”
简时枭眼底闪过一抹幽寒,回过神走到何绾墨身前,微微弯身勾住她的脖颈,猛地凑近她:“对,如你的愿。”
何绾墨就像是看到了绝处逢生的希望一般,她咧开嘴角冷艳的笑了。
那笑容,如同娇艳的花朵顽强的伫立在冷风之中,摇曳生姿。
“好。”她语气轻快的发出这个声音,倔强而决绝。
可这一刻,简时枭的心中竟然萌发了不舍之意。他不想,很不想把她让给任何一个男人。
简时枭去了浴室,何绾墨也换起了自己的衣服。
只是,让她觉得有些疑惑的是,她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点点欢爱过的痕迹。
这一刻的她,不由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产生了质疑。
昨天晚上,他真的和她,做了吗?
然而这样的疑惑情绪存在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
在想清楚了自己刚才究竟想了什么后,何绾墨自嘲式的笑了笑。
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简时枭早上的言语表达的还不清楚吗?
她在想什么呢?!
简时枭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何绾墨早就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她随手扎起了头发。
然后,他又看着何绾墨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扯了一个笑意。
似乎,是勉强又苦涩的。
但下一秒,何绾墨就发现了他。
敛去了眸中所有的情绪,她冷厉高傲的起身,“不介意的话,简先生送我一程?”
原来她还真没这个打算。
只是当她换衣服的时候透过窗户看过去,才发现入眼间的好像不是市区。
不是市区,她又没有开车,择清利弊后,也就只有他了。
跟在简时枭身后下了楼,何绾墨敏锐的感觉到了一种熟悉。
只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里除了餐桌,还有一扇被关着的玻璃门外,什么也没有。
她想,可能是自己产生错觉了吧!
在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她所熟悉的呢?!
甩走了脑海中不该出现的一切烦乱思绪,踩着咔咔作响的高跟皮鞋,何绾墨径直出了门。
然而,她没有看到的是,那扇被关着的玻璃门,被餐桌和餐椅挡住了视线的底下,一个小小的身影,不断的在外面徘徊着。
它看着何绾墨,不住的发出汪汪汪的声音,它越吼越大,似乎是在不满着何绾墨对她的无视。
坐在车上,刚刚系好安全带,可下一秒,何绾墨似乎听到了狗吠声。
那狗吠声是如此的熟悉,像极了她的旺仔。
她秉直身子侧耳垂听,想要再次听清楚。
看她如此,简时枭双目微微眯缝了下,打着方向盘的同时,他波澜不惊道:“院子后面养了一只萨摩耶,想去瞧瞧?”
“不用了。走吧!”
瞬间,何绾墨收起了思绪,她冷声道。
刚才可真是好笑,她在想什么呢?!
旺仔!可怜的旺仔早已经死了。
她又在奢求什么呢?
车子驶进市区,即将到达沃尔沃时,在成纪大道上,何绾墨叫了停。
车子停靠在了路边,解了安全带,何绾墨利落下了车,顺势反手关了车门。
“等等。”
简时枭降下车窗,扔给了她一张卡。
“去买个手机吧。”
他还记得,昨天她的手机被自己摔了。
接过那张卡,何绾墨挑了挑眉头,趴在车窗口勾了下唇角:“怎么,简大总裁现在开始走付费路线了?!那要不再算一算,之前的那些你又该付我多少呢?哎,对了,你想好了没有,回家之后该如何跟你的阮婧婧解释你夜不归宿呢?”
简时枭那似湖水一般幽邃的眼眸微微一凛,他冷呵道:“把手给我拿开。”
何绾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起身,“不过也是,你都可以解释什么所谓的珍妮,那自然是有办法解释我的。不过,你要走付费路线,还是回去付给你的阮婧婧吧!好歹我们还是一个共处于结婚证上的人。对于小三,自然是需要付费的。”
说完话,何绾墨洋洋洒洒的将那张卡又丢给了他。随后转身,踩着高跟皮鞋扬长而去。
她走的是那么干脆,丝毫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而她身后,简时枭也蕴满怒意的发动了车子,两个人就像是分道扬镳一样,干净利落的各自离开。
何绾墨听着引擎的声音消失,她暗了暗眸色。
如果现实也是这样,该多好。
何绾墨无望的闭了闭眼,等再度睁开眼眸时,清冷一片。
去了沃尔沃,何绾墨先去洗漱了。完了之后,她又换了一套衣服。
昨天自己穿的那套衣服一身酒味儿,熏得她直恶心。
收拾就绪,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她发现桌子上放着两个包子和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
是陈桉出去现买的。
寻常的时候,早上何绾墨都会自己带早餐来。她今天没有带早餐,他并不认为她已经用过了。
所以,他直接下去买了一份。
今日也没什么要紧工作,再加上下着雨昨晚又喝了酒,吃过早餐何绾墨便直接回家了。
当然了,家是何家,而不是弯月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