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陈桉的话犹如一道惊雷轰的一下子在何绾墨的头脑中炸了开来。
一直以来她想过很多很多的可能性,她想过元媃很多的身不由己,可她唯独没有想过的便是这种可能。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元媃之所以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会将那个孩子交给自己抚养,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根本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所以她必须要在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将她的孩子托付给一个可靠之人,她必须要将孩子的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
还记得以前她经常说,这辈子她的人生已经很惨了,摊上了那样的父母,她没得选择。可是,若有一天她自己当了母亲,她一定会做一个好母亲。
她会将自己的爱全都给她的孩子,她会让她的孩子感受到一切的温暖,她再也不要让自己从小经历的那些事情被孩子再经历一遍了。
明明那天她在跟自己说孩子事情的时候情绪已经很不对劲了,可那时候的自己却是偏偏什么也没有发现。
说实话,在这一刻,何绾墨只觉得自己内心中五味杂陈。
想想元媃,那个傻姑娘啊……
一直以来她都是拿她当亲生姐姐一般对待的,她很懂得为别人考虑,事事也都会为别人考虑。
她是那么热情洋溢的一个人,就像是向日葵一般,她迎着太阳,由衷的让每一个人能够感觉到快乐……
她是那么善良明媚的一个人,可是,偏偏是天公不作美,偏偏是她患上了那样的病。
想想这段时间以来,她一个人独自承受着这一切的时候心里该有多么难过啊……
在这一刻,何绾墨真的很想见到她,她也很想抱抱她……
她想给予她力量,她想让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是一个人。
无论什么时候,她一直会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陈桉,你告诉我,元媃她在哪家医院?”
——
余岁穗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房间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睡觉,用手摸了摸身旁,发现早就已经没有温度了。
看来,顾方迟已经不在很久了。
睡了一天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醒了之后,余小姐只觉得肚子空荡荡的,饥饿的感觉遍布全身,于是她打算起床下去找吃的。
才刚刚有着这种打算,突然间的,房门被推开了。
“老婆,你醒了啊!我还刚想上来叫你来着,既然醒了,那就就下去吃点东西吧……”
门口的顾方迟一脸笑嘻嘻的看着她,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柔。
余岁穗下意识地哦了一句,随后掀开被子下了床,才刚刚走了一步,顾方迟猛然叫住她。
“等等。”
怎么了这是?
余岁穗立刻顿在了原地,就连伸出的右脚还踩在空中……
“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呢?地板上多凉啊!连鞋子都不穿就想下楼了……”
一边在嘀咕着的同时,顾方迟直接走上来,将自家小娇妻摁到床边坐着,然后细心无比的为她穿上了鞋子。
“好了,现在可以走了。”
顾方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自然而然的牵起了自家小娇妻的左手。
此时此刻,余岁穗就那么牢牢的被顾方迟牵着。
她的小手包裹在他的大手心里,她只觉得这样的感觉是那么的舒服,又是那么的让她安心。
余岁穗不禁在想着,若是自己能够被顾方迟牵一辈子该多好啊!
若是他们两个人真的能够就这么牵着一辈子,那该有多幸福啊!
可是,可是自己偏偏没有机会。
在这场爱情的游戏中,她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输得体无完肤。
一直被他牵着,从二楼走到一楼,坐到了餐桌前,桌子上早就已经摆好了餐品。
也不是很华丽的餐品,简简单单的两份红枣粥,一份土豆沙拉,还有一份榴莲披萨。
“睡了一天了,我想着你又饿了,尝尝吧!这是我做的,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不同于简时枭是,其实顾方迟在做饭这件事情上还是很有造诣的。
之前在国外的时候,为了能够让母亲开心,他苦苦练就了好久的厨艺。
因为一直以来,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感情很是要好。
他的父亲会做母亲喜欢吃的菜,所以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他也尽可能的在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想方设法的做着母亲喜欢吃的菜。
其实他会做的远远不止这些,他会做很多很多的菜,他本来想着是要做给余岁穗吃的,可是考虑了很久,他还是决定做点清淡的。
毕竟现在也已经是晚上了,更何况余岁穗这小丫头也是一天没有进食了,要是做的太华丽一些,会对胃不好的。
所以,他就做了极为清淡的红枣粥和土豆沙拉,顺便还做了一份自家小娇妻最喜欢吃的榴莲披萨。
反正他们以后也有大把大把的时间,顾方迟想着,总有一天他会将自己的全部手艺都展现在余岁穗面前的。
看着面前的榴莲披萨,余岁穗的眼眶逐渐变得水雾弥漫。
原来他还记得!他还记得自己最喜欢吃的是榴莲披萨……
轻轻尝了一口,果然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怎么样?好不好吃?”
一旁的顾方迟就像是个孩子似的在等着自家小娇妻的夸奖。
只是他等了等,等了很久,始终都没有等来自家小娇妻的夸奖,倒是等到了一抽一抽的哽咽声音,听起来……
好像是自家小娇妻在哭……
这样的认知让顾方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他的岁穗哭了……
她为什么要哭?
难道真是因为自己做的太难吃了吗?
说起来都是他的错啊!
“岁穗,你别哭啊!要是真的很难吃就不要吃了,等下次我给你做一个更好吃的……”
说话间的功夫,顾方迟准备收起余岁穗眼前的榴莲披萨扔掉,他不想让自家小娇妻心烦。
说起来,这件事情实在是怪自己技术实在是太不咋的了,都让他的岁穗哭了。
下次,他可一定得加强练习,不能够再这样了。
只是,手才刚刚搭到披萨盘上,突然间的,他听到了余岁穗在说——
“顾方迟,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