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穗,你不要总想着那些事情,你要相信我,不可能的。”
“墨墨,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会不可能呢?!当初我妈妈,我妈妈她不就是被医院诊断为家族性遗传吗?我是我妈妈的女儿,是她的亲生女儿,我又怎么可能会不可能呢?”
此时此刻的余岁穗,那双清澈的眼睛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焦距,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瓷娃娃一般令人心疼。
这件事情是她心中永久的痛。
纵然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可每当想起来,想起来那天医生像是宣告死亡似的宣判出的这个结果,她就觉得自己如同置身于数九寒天的冰窖中一般。
她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被冻结住了。
医生说,这是家族遗传病。既然是家族遗传病,那自己这个做女儿的又怎么可能会避免呢?!
好在的是,母亲病发那是在结婚之后,在生了孩子之后,在很久很久之后。好在的是,母亲遇到了她的良人,遇到了父亲,那么珍爱她的父亲。
所以就算是她精神不太正常,可父亲依旧是那么的爱她。
她是足够幸运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然而自己呢?!自己会有她那么幸运吗?
若是自己发病的时间比她早呢?若是她就这么突兀的发病了呢?
她有什么资格去谈爱啊!
她这就是在害人,害人害己啊!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在刻意回避着这个话题,回避着自己所有的情感。她不敢,她是真的不敢。
而现在,现在这一切都被摊开到了明面上,她也真的,真的对另一个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她确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岁穗,你……”
何绾墨依旧是想安慰她的。可是话到嘴边,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是啊!
她该说什么呢?
她又该怎么去说呢?!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余岁穗所经历过的那些痛苦,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她如今有着的这种畏惧抵触心思,她不过也只是站在她的立场上在想着而已。
她不愿意看到余岁穗这样。
那是因为在她的印象之中,余岁穗是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所有的一切,她都是值得的!
然而,这种事情又怎么能够说得准呢?!
就算只是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可若她偏偏就是那万分之一呢?!
“好了墨墨,你快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余岁穗勉强挤出了一个浅浅淡淡的笑意,虽说是笑着,却也是比哭还要难看。
只是此刻的二人谁都没有心情去计较那笑了,何绾墨有些担心她,“岁穗,还是我送你回家吧!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放心吧!没事儿的。我是谁?我可是余岁穗!我好的很呢!更何况我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这个事实。行了行了,你还是别担心我了,快回去照顾安冉吧!”
说着话的功夫,余岁穗已经上手直接转过了何绾墨的身子,推着她前进:“好了,快去开车吧!”
“可是岁穗,你……”
何绾墨还想说些什么,余岁穗已经推着她来到了所停着的那辆SUV面前。
“我没事儿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好吗?!我只不过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走一走而已。你快开车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终究是执拗不过,何绾墨只能答应了余岁穗所说的。
“那你回到家之后要立刻给我打电话报平安,知道了吗?!”
“知道啦!”
余岁穗挥了挥手,看着那辆SUV逐渐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范围内。
随后,她脸上的浅淡笑容变得越来越冷。
此时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
也是!都已经八点多了,能不黑吗?!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周围的霓虹灯闪耀着,周围的人群来来往往,好像,好像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幸福啊!
只是可惜,他们的幸福终究是他们的幸福,他们的幸福和自己一点点关系都没有。
在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幸福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这一刻的余岁穗,不禁又想到了何绾墨对她说的话。
她是喜欢上顾方迟了……
可是她的喜欢,那就是一个诅咒啊!
那是一个天大的诅咒,直直恶心人的诅咒!
她又怎么能够把那个诅咒带给顾方迟呢?!
不行啊!
何绾墨虽然是忧心着余岁穗,但也很快,她回到了家里。毕竟,她可没忘记一会儿简时枭就要过来了。
将车子停在停车位上后,她便匆匆下车往回走。
只是她没有看到的是,不远处的一辆红色跑车里,一直有一道恶毒的目光在紧紧的盯着她。
直到她的身影上了楼后消失不见,阮婧婧才微微收回了目光。
她看着何家所在的楼层,她开始陷入到了无比的沉思之中。
那天晚上,她给简时枭下了药。
本来的目的她是要他与自己交欢的,结果却没有想到,那天何绾墨竟然会是突如其来。
而自己辛辛苦苦计划着的一切皆是被她的突如其来给打破了。
而那个时候的她,为了他们二人之间能够更默契一些,她也给自己用了药。
以至于那个时候,她浑身上下就如同火烧着一般难受。
简时枭他当着自己的面去追何绾墨的时候,她还在别墅内苦苦的等待着他。
可是她等了又等,等了又等,最终还是没有等来简时枭。
当时她浑身十分的难受,特别特别想要……
本来她是可以和简时枭在一起的,结果……
结果最后与她缠绵的那个人变成了阮毅。
他们两个人在别墅内极尽缠绵了一整夜。
一想到这里,阮婧婧将指甲狠狠的嵌进了肉里面。
何绾墨!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我恨你!
我恨死你了!
阮婧婧恨的不仅仅只有何绾墨一个人,还有阮毅。
一直以来,在她的眼里,阮毅不过就是一个仆人。
他是一个最下等最低贱的下人。
他又有什么资格能够和简时枭相比?!
可若不这么做,她又没有别的办法。
那种药,仅靠着自身她是挺不过来的。
所以她也只能拿阮毅当做解药。
幸好那天,阿香并没有回来。
别墅里面也没有人知道这一切。
只是,何绾墨,我好恨你!
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呢?你为什么不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