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正常的情况下,简时枭可是从来不会如此的。
他的语气软了几分,何绾墨也不自觉的软了几分。
很明显,她的声音也没有之前那么冷冽了。反而还是有些轻柔,又有些缓慢。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很晚了,太晚了吃太多的荤肉对身体不太好,不太消化,而且也极其容易走形。所以你还是凑合着多吃一点素菜吧。”
“哦!”
简时枭倒是乖巧了。
他应了一声后,开始吃了起来。
“有酒吗?”
突兀间,冷不丁冒出的声音让何绾墨愣了一下,不过她还是乖乖的起身,拿了瓶酒过来。
“我这儿的酒不是特别好,你别喝太多。”
给他倒了一杯后,何绾墨放下了酒瓶。
吃着饭的简时枭抬头,问她,“你不喝一点吗?”
“不了。简总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可我明天还要工作。”
“陪我喝一杯吧。”
嗯?
何绾墨一愣。
未等她反应过来,便再次听到简时枭道:“我说,陪我喝一杯吧。”
明明是要说出拒绝话语的,但不知为何,何绾墨愣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起身,再次取了个红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随手将红酒瓶放在桌子上。
看了一眼酒瓶,简时枭的语气有些意味不明:“嗬!八二年的拉菲还不是好酒啊!”
“在我们这些人的眼中,自然是好酒。可在简总的眼里,八二年的拉菲又算得了什么呢?!”
简时枭一时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倒是何绾墨唇角勾着一抹讥讽,在看到他微微有一瞬间的迷茫后,再次说道:“简总莫不是这么容易健忘吧?!自己做过的事情已经都记不得了?你不记得没关系,可我记得就行了。某一次,你简大总裁可是足足浇了我一瓶拉菲啊!”
何绾墨回怼得毫不留情。
这瓶酒,市场售价六万元。
但是,就是在他们结婚之后,就是在弯月别墅那个牢笼之中,因为他莫名其妙的发疯,致使他将一整瓶拉菲浇到了她的头上。
闻言,简时枭拿着筷子夹着菜的手猛然间微滞。
他记起起来了。
那是在他们刚刚结婚后,那天,在经过房间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何绾墨未关的电脑上,是叶时初的照片。
那天,他只觉得很愤怒,异常愤怒。
明明自己才是她的丈夫,可是她的心里始终不忘的是另一个男人。
后来,睡到半夜的时候,他猛然间听到了她声嘶力竭的嘶吼。
下意识的,他立刻去了她的房间。
结果就看到床上的女人在睡着,她的额头上虽然有着密密麻麻的冷汗,可她的嘴角却是洋溢着一抹幸福无比的笑意。
她不住的呢喃呓语着时哥哥!时哥哥!!
时哥哥是谁?!
简时枭可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那是他。
除了自己,还有谁是她的时哥哥?也就只有叶时初了!
那个与他相知相恋四年的叶时初!
这一瞬间,简时枭又成功的想到了自己经过她房间门口看到她电脑上的那张照片。就连做梦,她的梦中也是那个男人。
说不上来为什么,简时枭只觉得自己愤怒都快要崩溃了。
可是偏偏,偏偏她的嘴中还在不停的呢喃着时哥哥!时哥哥!!
简时枭再也忍不住了。
恰好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包装完好八二年拉菲,与此同时,盒子里还放着一个起瓶器。
也许是这一切出现的太过于巧合了,恰好在他愤怒的时候,恰好就有东西在手边。
在愤怒情绪的促使下,简时枭直接将那瓶花了何绾墨不少积蓄买给许商远夫妇的,用作结婚周年纪念日的拉菲起开,径直浇在了她的头上。
事后,他又还了她一瓶拉菲。
可那对何绾墨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将他还给她的那瓶拉菲直接摔了个稀巴烂。
她何绾墨,不稀罕!
后来的后来,简时枭差余岁穗给何绾墨带了两瓶拉菲。
估计,眼前所喝的这瓶就是其中之一吧!
诚如他猜测,这确实是他送过来的两瓶拉菲。可何绾墨并不知道这是他给的。
毕竟那天,余岁穗来送东西的时候说清楚了这是她的。是补偿她的。
要是换做寻常人,何绾墨一定会质疑,但余岁穗不一样。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富婆。
只不过这个小富婆平常是抠抠嗖嗖了一些。
但那又怎样?那完全不影响她就是小富婆的本质。
既然闺蜜如此有心送过来了,何绾墨又岂有不收之理?!
不想把这些东西放在弯月别墅中,于是她将这两瓶酒带回了何家。
毕竟这是她的私人财产!
平常的时候,何绾墨与何安冉都不怎么会喝酒。就算是喝,何绾墨也只会喝啤酒。
红酒放在这里自然就是个摆设。
今天简时枭突然要喝酒,她可不认为他想喝的是啤酒或是白酒。
没有办法,她也只能忍痛割爱奉献出自己的拉菲了。
“简总愣在那里干什么?!是怕我在酒里下毒吗?”
何绾墨勾唇轻笑,随后,她倾斜着酒杯,道:“难得我与你之间还有这等和谐的场面,不干一个吗?”
简时枭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刚刚想到的那些事情,还有一直以来的其他事情,好像,这一年多以来,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总是那样。
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个恶人。
摇曳着手中的红酒,轻轻与她碰撞了下,接着,简时枭一饮而尽。
抿了一口,何绾墨也并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看着他一杯一杯不停的在接着喝酒,看着他很快喝空了这瓶,又看着他问自己还有没有,接着,又打开了一瓶,继续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何绾墨是个很聪明的人,她一贯都知道审时度势。
正如现在一般,她从来都不会去问简时枭发生了什么。或者他又为何会这样。
因为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他的一切和她之间,是丝毫没有任何的关系。
一点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