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穗,你听我说,你不要总去想那些事情,那件事情你没错。或者,周末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要不然,你总是会纠结的。”
“我不想去。”
余岁穗平静的摇了摇头。
“墨墨,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真的不想去。倘若我们去了,最后的结果是好的,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不好呢?不好,连我现在仅有的一点点遮羞布全都没有了。不好的话,日后我该怎么办呢?”
余岁穗的声音中充满了寂寥,这种寂寥让何绾墨一时间觉得心脏刺痛不已。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是啊!
倘若最后的结果是好的,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的。
可若是不好呢?
不好,这对岁穗来说就是如同晴天霹雳啊!以后的日子,她又该怎么活呢?
“墨墨,你不用为我操心那么多,现在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其实,我们每个人来到世界上的使命不一样,也许我的使命就是自己独自过完这一生,省得祸害其他人。”
说话间的功夫,余岁穗自嘲地笑了笑。谁让这是她的命呢?!她得受着。
“好了,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我也乏了。”
盖好了被子,余岁穗侧头看向了一边,见她如此,何绾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是静静的从身后伸出手怀住了她,企图把自己的力量分散给她,企图让她知道,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自己这个做好友的始终会在她的身后默默的陪伴着她。
在这个世界上,余岁穗并不是一个人。她的身后,何绾墨会永永远远地支持她的。
其实,何绾墨一直都知道,她知道余岁穗心中压抑了太多的苦。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上天很不公平,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和善的一个人,甚至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一个人,怎么会遭遇那样的事情呢?!
可有时候,她想通了之后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众生皆苦,各有各的苦。
哪有人的生活是一帆风顺的啊?只有经历过苦了,才能尝到日子的甜头。只有理解了,才会有着更深一层的领悟。
“岁穗,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始终都会陪着你的。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我会陪着你,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回答何绾墨的,是周围的一片寂静无声。
只是她知道,她说的话,余岁穗都听到了。
——
一连两天住在了安冉这里,周二下午,简时枭一早命司机等在了沃尔沃,随即将何绾墨给带了回来。
其实不用他这么做,何绾墨今日也会自己回来的。
安冉那边要去参加一个外出活动,由老师统一带队,去外地,两天之后才会回来。
回到家中的时候,简时枭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
他的旁边,阮婧婧正在极为贴心的给他喂着水果。电视屏幕上播放着一个纪录片,二人时不时的评头论足着。
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何绾墨径直换好了鞋,上了楼。
在她如此强大的气场下,阮婧婧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似的,缩了缩脖子。一脸的委屈之意。
见状,简时枭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冷冽之色。随后,他长臂一揽,将阮婧婧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下。
回到房间中,何绾墨一直在工作着。
可能是晚上陈桉给自己带回来的快餐有点咸了,以至于现在,明明已经喝了一大杯水了,却还是觉得口渴无比。
不想见到客厅里的那两个人,何绾墨下意识的想要忍着。只是越忍越渴,没办法,她只好下楼打算接杯水。
此时此刻,客厅里只有简时枭一人在看着电视,刚才阮婧婧给简时枭喂着火龙果的时候,不小心把一块火龙果掉在了自己的白色连衣裙上,染红了一大片,于是她上楼去换衣服了。
没有丝毫理会简时枭的意思,何绾墨接了杯水后打算径直上楼,只是觉得突然间,听到了他冷冷的一声——
“站住!”
“有事儿?”
何绾墨回头,清冷的眼眸中迸发出一丝厌恶之色。
“安冉,她……”
“安冉怎么样,请问和简总裁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堵住了简时枭那未说出口的话语。
是啊!她说的对。何安冉如何,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连何绾墨,这个充其量的简太太,也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啊!
“简南工程的设计图纸怎么样了?”
“好像,还没到规定交设计图纸的时间吧!”
唇角勾着一抹讥笑,何绾墨道:“这事儿就不用简总裁操心了,我何绾墨向来说到做到,只要是我应下来的事情,断然没有完不成之理。”
说完话后,何绾墨趾高气昂的上了楼。
在她身后,那双幽邃的眸光紧紧的注视着他。眸底的深处,是深不可测的晦暗之色。
昨天,他真是疯了!竟然会让余岁穗去将会议的录像送给何绾墨!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想明白,当时的他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昨天在简氏公司发生的事情,阮婧婧以为自己没看到。然而事实是,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是阮婧婧撞了何绾墨。由此,那些资料全都被浸湿了。
其实,他应该是为何绾墨说话的不是吗?
可是,下意识的他就是不想看到她那副倔强孤傲的样子。所以他才会要求她给阮婧婧道歉,就算明明知道那件事情是婧婧错了,可他还是想让何绾墨道歉。
只是,下午的时候,那抹倔强的影子,一直在自己的脑海中盘旋着。她看他的眼神,久久的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于是他打电话给会议室那边,要求他们调出会议的监控录像,随后拷贝到了U盘上,他去了沃尔沃。
在沃尔沃的楼底下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他等到她了。
简时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只是下意识的,他想做,于是就那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