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明哲保身四个字,简时枭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只不过,这种动容完全是讥讽。
修长的手指伸了出来,轻轻捋了捋她的头发,在何绾墨即将反抗时,简时枭一把擒住了她的下颚。
“何绾墨,你记住,你是简太太!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最好记得清清楚楚。”
“我这个简太太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请你简先生如实相告,如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我不该做什么,又该做什么。”
明明下颌被擒的很疼,可何绾墨依旧没有任何想要服软的迹象。
是啊!
倒不如让他说一说,说的清清楚楚的,自己这个简太太,到底该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
“简时枭,你以为我愿意做简太太吗?你以为我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吗?当初要不是因为你,因为你的阮婧婧,我至于这样?!你们将我害成这个样子,毁了我的人生,如今,你摆着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你不觉得恶心吗?”
“是!没错,你是简时枭!你是九城没有人敢惹的人物。所以我这个小人物才要时时刻刻受着这份屈辱,你说我是简太太,可你有拿我当过一分的简太太吗?天底下有哪个太太过得像我一样,成日看着你这个正牌丈夫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你让我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让我这一辈子全都毁了,简时枭,什么事情都让你做尽了,什么话也都让你说尽了,你还想怎么样?!”
明明是可以忍下去的,可是她不想忍了。
明明是他们将自己害成这般田地的,可是他们的字里行间却全都是她的错。
凭什么?
闻言,简时枭的手是越发收紧了几分。
痛意直逼,何绾墨倏地拧起了眉头,而他,却是极其浓烈的逼近她,薄唇覆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
“如今你倒是不满了,可你这个简太太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忘了吗?当初,你做了什么,婧婧为什么终日只能是别的女人,这些你全都忘了吗?你也配说是我们毁了你的生活,到底是谁毁了谁的生活?!如果不是你做了那样的事,如今,我又怎么可能会娶你?!何绾墨,有些事情我不说,并不代表着我已经忘记了,我奉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倒是愈发的狠辣。
这种狠辣中不带着一丝一毫的情感。
这一刻的简时枭,成功的因为何绾墨所说的那番话而抑制住了这几日以来内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蠢蠢欲动。
是他太容忍她了。
以至于让她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将当初发生的事情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深深沉了一口气,何绾墨终于敛住了自己所有的思绪。
她看起来,依旧犹如往常那般,是那么的无坚不摧。
他说什么都好,他怎么说也好,对她来说都没什么的。
无论是一年前,还是现在。总之,她都已经挺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不是吗?!
也不差再挺个十年八载,又或者是一辈子。
她的人生,从那天起早就已经毁了。毁得干干净净,毁的彻彻底底。
而余下的,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挑着眉头,何绾墨笑得一脸灿烂。然而那声音却是那么的冷冽,如同在寒冰中沁过的一般。
“放心!当初的那些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我会时时刻刻记在心上,记着那件事情,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记着是你们强加给了我一切,记着你们才是那个刽子手。”
说完话,她直接甩开了他的手,转过身,沉沉道:“你可以出去了。”
看着她那么倔强的背影,简时枭暗了暗神色。
“何绾墨,你以为你很无辜?颠倒是非,你还真当我是傻子?!”
“到底是谁在颠倒是非?!简时枭,你搞清楚!我拜托你搞清楚!明明白白彻彻底底的搞清楚!看看究竟谁才是被当成傻子戏耍的那个人!”
看的出来,何绾墨情绪很是激动。
也是!每次提及到这个话题,她都是十分激动的。
要是换做寻常,简时枭必然会针对着这个话题和她继续理论下去。可是现在,他突然间就不想再理论了。
一年多了,每一次何绾墨都说那件事情和她没关系。
难道,那件事情真的和她没关系吗?!
可若是真的没关系,那当初的调查结果……
简时枭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和阮婧婧有关。
纵然之前已经发生了录音笔的事件,纵然之前因为那件事件已经在他的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然而,他始终还是不愿意多想。
毕竟,阮婧婧,那可是他的小欢。
他实在没有办法想象,小欢,她会对他说谎。
“我还没问你,今天和叶时初聊的怎么样?”
闻言,何绾墨轻勾了一抹笑意,转身,看着他的眼睛,道:“自然是聊的很不错。不得不说,我们确实有不少共同话题。”
只一瞬间,简时枭的脸色愈发的铁青了。
正是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一般,阴沉的不成样子。
薄唇紧抿,那双犹如鹰一般的眼眸狠狠的扫视着何绾墨,他的话语,极尽讽刺。
“那不妨简太太跟你的丈夫分享分享,你和你的老情人,到底有多少共同话题。好让我这个做丈夫的也知道一些,以后多多少少也能和你有一点共同话题。”
“够了!”
何绾墨缩了缩瞳孔,一双眼睛烦躁无比的瞪着他:“简时枭,你有完没完了?!”
话音刚刚落下,门口突然传来了阮婧婧那犹如小白兔一般柔和无比的声音。
“墨墨,你和时枭谈完了吗?”
狠狠的瞪了一眼简时枭,何绾墨没好气的说道:“听到了吗?你的小白兔在找你,请你立刻出去,不要影响我休息!”
何绾墨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绷紧着,她的目光不带着一丝畏惧。
她就那么盯着他,眸中充满了愤恨之意。
她从来都不怕他,可是她也没有办法摆脱他。
就算他简时枭是这九城的王,可是那又怎样?!她何绾墨,从不屑于他这个所谓的王。
甚至,她恶心他。恶心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