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陪了廖燕半晚，燕子不哭，也不说话，好像整个人一下子被什么掏空了似的。
南风很害怕她这个样子，这种全身心赋予，结果却被辜负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她不禁问自己，未来的日子，是不是也要有所保留，爱情或许永远不能成为生命中的第一位。
“小风，你回去吧，别跟着我熬了，我没事，这种绝望上次已经经历了，今晚只是重复一遍，但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再重复了。”廖燕的声音沙哑沧桑。
“燕子。”南风抱抱她，“你心里痛，我懂，但或许还是会有转机，我们再等等。”
廖燕摇头：“算了，过了今晚，我就再也不想这件事情了，我出去走走，回来后好好工作，将来也总会遇到对我好的人，杭北他是天边的星星，本来就不应该是我的。”
南风不知道再劝她什么，两人抱了抱，她又叮嘱几句，才从她屋里离开。
她没喊顾知意接她，一个人顺着花园小道回家。夜深了，这一片小区很幽静，晚风拂面，她思绪万千。
顾知意在路边等着她，她看到他时，停下脚步。
“你……等好久了吗？”
“也不是很久，两个小时吧。”
“……”
南风无言，她走过去，他张开怀抱，轻轻抱了抱她。
“干嘛不打电话给我呢？”她问。
“让你多陪陪她嘛。”顾知意笑笑。
两人并肩往回走，南风小声：“不该这么爱一个人，如果有什么变故，会很痛苦。”
顾知意转头看她，牵住她的手，柔声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根本不会有你想的那种事情发生。”
南风看他一眼，微微笑了笑，没说什么。
“明天我要去东京谈生意，需要一周的时间。”他说。
南风的脚步微滞，他不在身边，她有点怕，担心顾夫人会来伤害她。
他看她一眼，不用她说，他也懂她的担忧。
“既然我把话放出来了，顾家就没有谁敢和我对着干，你该吃吃，该玩玩，该睡睡，什么都不用怕。”
“嗯！”
“这一周让黄鹂住在这边来，出入有她陪伴，没人能伤害到你的。”
南风点头，黄鹂不仅仅是助理、司机，她还一身散打功夫，有她在身边，确实大大的有安全感。
回家洗漱之后，南风磨磨蹭蹭地，这几晚因为陪阿妈，她没和顾知意同床，今晚她好像应该回到卧室睡了。
顾知意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到床边，说：“我们真的不该有这样的隔阂。”
“我也希望如此。”南风抓紧他的手掌。
她挨着他躺下，却又总是想廖燕痛苦的样子。
“爱情……真是伤人……”她似自语。
顾知意伸手揽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
顾知意天没亮就起来了，他出去的时候，他去院子里采了几朵新鲜的欧月插瓶，给南风留了一张纸条：“其实我是第一次恋爱，不周到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南风醒来，洗漱后出了卧室，一眼看到餐桌上的鲜花。花瓶下，还压着一张粉色的信笺。
她走过去，拿起信笺。他的字遒劲潇洒，十分漂亮。她默念他的留言，唇角不觉上扬。
短短一句话，她这几天紧赶慢赶在心里堆砌起来的防线，一下子瓦解了。
年纪轻轻，哪有能保留一半的爱情呢？一定要热烈奔赴一场，才不辜负人生。
她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恋爱，不周到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顾知意此时正准备登机，接到消息，他一下子眉开眼笑。
这几天的阴霾应该一扫而光了，他回复：“我登机了，宝贝，落地联系。”
“好，一路平安。”
南风这几天的阴霾也被他的温柔吹散，她吃了早餐，本想早点去陪廖燕，不了顾夫人和奶奶一大早便过来了。
她在楼上阳台看着她们的车进来，黄鹂已经站在门口迎接。
她从楼上下来，看到黄鹂和阿姨搬了很多婴儿用品和各色水果进屋，都是顾夫人和奶奶送过来的。
“夫人，奶奶……”
“小风，身子还好吧？”奶奶笑吟吟过来，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顾夫人淡淡的，她没有太多亲昵的话，但样子也不凶。
阿姨忙着收拾，黄鹂给奶奶和顾夫人斟茶。南风说：“谢谢夫人和奶奶，一大早的，你们辛苦了。”
她实在不知道说点什么，奶奶的转变她还能接受，顾夫人的转变，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小风，知意这一周不在家，我总是不大放心，要不你跟我们回去住，也好有个照应。”顾夫人盯着她说。
南风赶忙摇头：“谢谢夫人好意，我习惯安静，我还是住在这里吧。”
奶奶皱眉：“你已经是顾家的媳妇了，这样住在外面，倒显得名不正言不顺的，给外人看见，还以为我们做家长的容不下你。”
南风说：“我可以住山水湾，但不会去您那边，我不习惯，会睡不好，影响宝宝的发育。”
“也行，那我们俩搬过来照顾你。”奶奶点头。
南风头大了，她们俩搬过来照顾她？谁知道她们现在安的什么心思！
“不用辛苦奶奶和夫人，我好的很，自己能照顾自己，再说了，还有黄鹂和阿姨呢。”
“那不行，知意说了，你有什么闪失，只找我和奶奶的责任，我们现在责任重大，一时一刻都不敢不盯着你。”顾夫人说得很认真。
南风郁闷了，她没争论，只有等晚一点再和顾知意电话，让他来处理。
南风着急想出去陪廖燕，但奶奶和顾夫人却迟迟不走，两人甚至吩咐阿姨，中午做她们的饭菜。
“南风，我约了一位精神科专家和一位遗传学专家过来，他们都是业界的泰斗，都是刚从海外归来，我想让他们给你和孩子好好做个评估，看看遗传的风险到底有多大。”顾夫人不紧不慢地说。
南风脸上的笑容僵住，起身问：“你们什么意思？”
“你不要讳疾忌医，这是不对的，也是不负责任的，我们听专家的评估，好吗？”顾夫人也不恼，很温柔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