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回应了他。
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会在分手的时候吻得如此缠绵。
他放开她后，没有说什么，没有挽留，下车后迈着修长的腿，往民政局里面走，果断稳健的步伐，一如那天去领证。
南风深呼一口气，她在门口，拿出小镜子补了补妆，才不慌不忙地跟进去。
没有什么波折，离婚证办了。
两人并肩出来，在门口站了几秒。
“我送你回去。”
“好。”
她上了他的车，他依旧把她送到公寓。下车的时候，他很冷，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再说了。
南风打开车门下去，默默走进楼道，忍着没有回头。
她上楼后，走到窗边，看一眼外面，车子已经离开了。
拿出离婚证，她打开，努力上扬唇角，却泪流满面。
结束了，一段“婚姻”，还不足一个暑假的时长，仿佛做了一场绮丽的梦，梦醒了，一个五彩斑斓的肥皂泡在风中轻轻破裂，消失无踪。
廖燕给她消息：“要不要来一场谁走就走的旅行？”
正合她意，她回复：“要！”
“那收拾东西，走起？”
“走起！”
她收好离婚证，打点行李，二十分钟后，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在楼下集合，一辆拼车把她们送往机场。
查了票，这个点恰好有去西双版纳的航班，两人顺利登机，两个小时后，落地西双版纳。
顾知意在医院陪护母亲，她已经洗胃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这是何苦呢？”即便是已经和南风分手，但他对于她的行为还是很愤懑，他平生最恨这种不通人情的绑架。
奶奶从外面进来，脸色阴沉，对他说：“她不这样，我也会这样。”
顾知意看着奶奶，难以想象，这是一直对南风慈爱有加的奶奶。
“算她知道退让，这个家确实是她进不来的地方，”奶奶坐下来，冷如冰霜，“她放手了，我们大家皆大欢喜。”
顾知意紧锁眉头，南风若不放手，顾家似乎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她是聪明的，这种环境，真能让人窒息。她还年轻，又不是非他不可，何必困在这样的家庭，让一朵正值芳龄的花，活活在这里压抑到过早凋零。
顾如意擦掉眼角的眼泪，对他说：“哥，爸爸去世得早，我不希望妈妈离开我们。”
“可以，我已经决定单身，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烦恼。”顾知意冷冷的。
顾如意嗔着他说：“你别说赌气的话，奶奶一直盼着你给顾家添丁增口呢。”
顾知意讥讽地笑了，反问她：“那么你们把我当成什么？顾家一头没有自己思想感情的种马吗？”
奶奶看着他，一时语塞。
顾夫人虚弱地说：“以后你要喜欢谁，娶谁，我都不会干涉，我只是不喜欢南风。”
顾知意还是冷笑：“好，希望您记住今天的话。”
他不想再继续陪她们了，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家的几个女人面面相觑，顾夫人说：“离婚证已经办了，该不会再有牵扯了吧？”
顾如意安慰：“不会的，哥的心很善良，您这样子，他心疼着呢，只是嘴里不说。”
奶奶叹了口气，说：“你辛苦了，为了顾家，你还要忍受他的误会，以为你不讲情面，自私自利。”
“妈妈理解就好。”顾夫人眼眶湿润。
顾知意回到山水湾，房间里冷冰冰的。人去楼空，那百合花一样美好的味道，再也不会在这个屋里萦绕。
他一个人躺下，满怀惆怅，望着房顶，思索她所说的下一期综艺。
她说每周只有两天参加拍摄，其他时间要上学，他决定他也每周两天友情客串，和她去认领同一块菜地。
离婚不等于结束，两相厌恶才是真正的结束。
他打开手机，给她发消息：“你怎么样？”
“很好，已经落地西双版纳。”她秒回。
他拧紧眉头，她跑得挺快啊，自由了，放飞自我去了？
“你放心，我不会躲在家里哭，我和燕子先去酒店躺平，晚上去夜市，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傣族小哥哥。”
“……”
“你不要自我沉浸，真的，我们没有那么轰轰烈烈，而且，本人天性凉薄。”
“呵，有什么好沉浸的呢，你好好玩，钱已经让黄鹂转到你的账上了，你注意查收。”他淡淡的。
他知道她口是心非，分手时的吻已经出卖了她。她显然在刻意地把他推开，换了他是她，可能也会这么做。
他现在既不生气，也不质问，把她这些话当耳边风。
“哇，这么快！谢谢老板！”她发了很多“色色”的表情过去。
顾知意笑笑，给她语音：“管好你的钱袋子，不认识的男人少惹，小心杀猪盘。”
那边南风和廖燕坐在的士里，南风播放语音，把廖燕听乐了。
“知道了，家长。”南风回复。
“虽然离婚了，但我以后还是你的家长，将持续关注你，不允许拒绝。”
“过分了吧！”
顾知意没有再理她，南风转头看着廖燕，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南风叹了口气说：“每次说无情的话，我都口是心非，不知道他难不难受。”
“也许他理解吧，我看他根本不生你的气。”廖燕说。
晚上，两个姑娘换上漂亮的傣族裙子，结伴去夜市。版纳的夜市很有特色，特别是星光夜市，入夜后霓虹如昼，热闹非凡。
进口的地方有年轻的男孩在直播唱歌，男孩子很帅气，歌声带着一点忧郁，唱得很动听。
围观拍照的很多，南风和廖燕也拍了几张。这首歌她喜欢，她走过去，讨了一个麦克风，和男孩对唱。
“可能南方的阳光照着北方的风，可能时光被吹走从此无影无踪。可能故事只剩下一个难忘的人，可能在昨夜梦里依然笑得纯真……”
直播间很多人认出了她，一下子沸腾了，围观的游客也有人认出了她，气氛瞬间沸腾。
“南风！”
“活捉南风！”
“唱得好好听啊！”
“小姐姐心里有故事吧！”
“小姐姐真的好美啊！”
廖燕疯狂从各个角度抓拍，闺蜜这个状态她太开心了。她之前真的很担心，她会生病，会沉浸其中，会把她的荞麦枕头哭到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