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棒球棍最终落到了李云博的后背上,他被打的皱了皱眉,转头过来的时候,那双眸里蕴含了深深的愤怒。
李云博吃痛松开了时妈妈,他怒不可遏的朝时小希吼道:“你疯了吧?你敢打我?我弄死你。”
说着他就要上前去打时小希,后者躲了一下,而时妈妈护女心切,一下子抱住了李云博的双腿:“小希,你快走。”
见状,时小希先是愣了一下,又后知后觉的跑出了家。
小区门口,她将家里的事情告诉了保安,保安跟着她上楼赶走了李云博。
风平浪静后,时妈妈抱着团团哭成了一团,时小希坐在沙发的角落默默看着他们。
屋子里一片狼藉,东西乱七八糟的扔了一地,地上还有血迹,不知道是谁的。
好久好久之后,团团睡着了,时妈妈将他放回卧室,没多久,她抹着眼泪又走出来。
坐下后,她有些局促的将双手放在了膝盖上方,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时小希开口问:“怎么了?”
时妈妈有些不安:“我怕他再找过来。”
犹豫了一下,时小希问:“没想过离婚吗?”
母亲改嫁后,时小希就很少当面叫她妈妈了,因为她觉得别扭。
时妈妈又哭了,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她说:“以前嫁给你爸爸,我原以为会幸福,谁知后来他走了,再遇到云博的时候他对我很好,谁知道后来都变了。”
母亲大概还不知道父亲其实是因为渐冻症才去世的吧,而她大概也不知道她和哥哥也快走了。
时妈妈哭着说道:“我也想过离婚,可我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我离了团团又怎么办?以后又怎么办?”
世界上有两种女人最多,一种以事业为重,另外一种以家庭和婚姻为重。
母亲没什么文化,她也没怎么出去工作过,早年的时候是李云博一个人养着他们母子两,后来渐渐就变了模样。
当生活开始变得不像生活,那一切都会悄然改变。
李云博变的残暴不仁,时妈妈变的惆怅忧伤,团团变得不爱说话,那个原本幸福的小家彻底破碎了。
时小希告诉母亲说:“如果他带不给你安稳和快乐,那倒不如一个人轻松自在些。”
时妈妈叹了一口气,她掌心摊开,手心有干涸的血迹,她不以为意,她看着时小希问:“小希,你能帮帮我吗?”
毕竟是生她的母亲,时小希总不能见死不救,她问:“怎么帮你?”
时妈妈不好意思道:“你这里云博会找到的,要不然你……你给我们租间房子吧。”
后半句她说的有些小心翼翼,她生怕被拒绝,但她也没办法,她只有时小希这一个求助对象。
时小希没拒绝也没答应,她一针见血道:“你这样躲着总不是办法。”
时妈妈尚且抱有一丝幻想,她说:“分开一段时间,云博他会想明白的。”
时小希一语道破说:“有些人是改变不了的。”
时妈妈倔强道:“可他以前不是这样,我相信他,他只是暂时的误入歧途。”
时小希无奈,她从茶几下的抽屉里翻出医药箱,她仔仔细细的给母亲擦洗了伤口,最后又在她手心贴了个创可贴。
时妈妈眼睛红红的,她哽咽道:“女儿就是好,女儿贴心。”
时小希愣了一下,她忙收拾好医药箱,随后起身要走,时妈妈突然唤住她:“小希。”
时小希顿在原地,但她并没有回头,她“嗯”了一声。
时妈妈哽了半天,随后才问:“你恨我吗?”
恨她?
为什么要恨她呢?
恨她不管他们?恨她改嫁?恨她和别人生孩子?
时小希的心就那么大,她装不下太多的情绪。
小的时候她被学校里的同学笑话是孤儿没人要,而时景琛就站出来赶走那些人,他像一坐巍峨的小山,他成了时小希的避风港。
时景琛总是会对那些骂时小希为孤儿没人要的同学说:“她是我妹妹,我是她哥哥,她有我,她不是孤儿。”
时小希有一个美满的童年,没有父母,但她有慈祥的奶奶,有疼她的哥哥,有无话不谈的姐妹……
后来长大了,时小希就思考过一个问题。
当她被那些人辱骂是孤儿没人要的时候,哥哥是不是也曾面临过同样的问题?
那时候的他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就因为他是哥哥,他背负了所有辛酸和痛楚,他的难过他从来不说出口,但他总是会照顾时小希的心情。
时景琛给了她所有缺失的爱,也弥补了她少年时对母亲的恨意。
时小希在原地怔了一会儿,半响后她转过头去看时妈妈,她笑了笑道:“不恨了。”
是啊,不恨了,但也只是不恨了。
时妈妈怔了怔,眸中闪过异样,但片刻后恢复沉静,她说:“不恨就好,不恨就好。”
时小希告诉她说:“租房的事情我会去联系的。”
时妈妈感激涕零:“谢谢你,小希。”
翌日,时小希联系了小助理,她让她去找一套价格适中的公寓。
下午的时候时小希便带着时妈妈和团团住进了公寓,房间是两室一厅的,有厨房,有卫生间,地处市中心,距离团团上课的学校也近。
傍晚的时候时小希给他们喊了外卖,一起吃过后她才离开。
这几天琐事太多,她一直没怎么更新视频,她想着晚点回去剪辑了视频明天早晨再更新。
公寓距离小区不远,时小希想着走路回家,快到小区时,她感觉身后有人在尾随她,几次扭头去看,却什么都没看到,她心生恐惧便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谁知下一秒就有人从身后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喘不上气,一张脸憋的通红,耳畔响起李云博的恐吓声:“文秀和团团呢?他们去哪儿了?你把他们给我交出来,不然我弄死你。”
母亲名叫陈文秀,而李云博一直叫她文秀。
时小希被吓到了,她一双手紧紧抓着李云博的胳膊,她想呼救,但这里地处偏僻,又由于下雪,这里并没有什么行人。
她艰难的从齿缝里发声道:“你……你先……松开我。”
李云博大概喝了酒,他掐着时小希脖子的力量很大,似乎只要一用力,她的脖子就能断掉一般。
就在绝望无助之时,身后传来一声冷喝:“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