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市大雪纷飞,路上几乎看不到任何行人。
时小希穿着睡衣,外面套着一件羽绒服,她坐在黑色的劳斯莱斯车里有些局促不安。
车子开往不知名的方向,而时小希也不敢问是去哪儿。
车里,顾宸铭周身萦绕着可怖的寒冷,他一言不发,但时小希知道,他在生气。
想了想,时小希半开玩笑的问:“你来救我啦?”
顾宸铭没接话,车子却忽然刹在了路边,时小希的额头差点和挡风玻璃来了个亲密接触。
她不敢发怒,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顾宸铭瞪着她,眸色薄冰道:“时小希,你要是想死就死远点,别死在我眼皮子底下,省的碍眼。”
死?
时小希怔了怔,她笑着答应道:“知道了。”
见她一副不知悔改还答应自己死远点的模样顾宸铭就窝火,他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了,要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他还真就有可能犯心脏病。
顾宸铭暼她一眼冷冰冰道:“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时小希替顾澜生辩解:“你怎么总是把他想的那么坏?他好歹也是你哥哥好不好?”
顾宸铭掏出一叠资料丢给时小希:“自己看。”
她认真的看着,发现上面是有关顾澜生的记载。
内容如下:“顾澜生,28岁,冷漠铁血,心狠手辣,创立广隆集团,身份为集团总裁,私下为一情感电台节目主持人。”
时小希看着记载,她的手颤了颤,她并非激动顾澜生的身份,而是激动顾宸铭的能力。
他居然连顾澜生是电台节目主持人的事情都查了出来。
时小希忍不住赞叹一句:“你真有本事。”
顾宸铭却觉得话里有话,他说:“我只接受夸奖,不接受评论。”
时小希将资料收好,她问他:“就是他抢走了你谈了很久的合同?”
顾宸铭眯眸,眼底的光芒透露着危险。
他在沉默,但这是最好的答案。
时小希忍不住嘀咕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商业场上的事情她可不想管,她只想做自己游手好闲的美食博主。
顾宸铭问她:“以后你还跟不跟他出来了?”
时小希慵懒的往椅背上一靠,她侧目淡淡道:“出来啊。”
顾宸铭恼怒道:“你可真是智商喂了蚊子,你就等着被他弄死喝血吧。”
顾宸铭对顾澜生的敌意大多来源于他总是带时小希出去。
而商业场上的那点竞争他并不在意,你可以抢走这单合同,但下一单合同未必就能抢走!
时小希实在不想斗嘴,她就绕开话题道:“今天是你妈妈的生日。”
提起顾母,顾宸铭的眸色一下子暗了。
看的出来,他对顾母是有感情的。
时小希问他:“你不去看看她吗?”
顾宸铭扭头看向窗外:“我从没去看过她。”
时小希说:“那你现在可以去啊。”
顾宸铭冷冰冰道:“没什么意义。”
时小希察觉到异样,她问他:“你恨她?”
顾宸铭没回答,但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想到顾澜生说过的话,时小希便解释说:“每个人都有苦衷,而顾母也一样。”
顾宸铭从来不是个脆弱的人,但想到母亲他还是止不住的心酸。
年幼的时候,谁不期盼着父母的爱?
可顾宸铭不同,从小开始,他没有父亲疼,没有母亲爱,面对他的,只有后母并不友善的嘴脸。
后来长大一些了,他就开始了经商,也从不知道亲情是何种感觉,而那个带着双胞胎哥哥离开的女人也从未回来看过他。
顾宸铭闭口不谈他对顾母的感受,也不提要去祭拜她的事情。
时小希不想强人所难,她就乖乖的闭了嘴。
没多久,顾澜生的电话打了过来,他焦急的问:“你去了哪儿?我敲你门没人答应我就让前台给开了门,你没在房间,你去了哪儿?”
时小希淡淡道:“我出来透透气,我马上回来。”
顾澜生问:“要不要我来接你?”
想了想,时小希如实道:“顾宸铭也在。”
顾澜生哑口,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嗯,注意安全。”
“好。”
“那我挂了。”
“好。”
电话挂断,时小希看着顾宸铭说:“开车回去。”
顾宸铭抗拒道:“换个酒店住。”
时小希白他一眼说:“房间都开好了,你还换地方住,你浪费不浪费?”
顾宸铭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睡一间房吗?”
时小希怼她:“大晚上的你咋还在做白日梦?”
回到酒店,顾澜生等在门口。
看到时小希还穿着睡衣裤,他赶忙走过去拍了拍她身上的雪花并问:“冷不冷?”
时小希看着他,她摇摇头说:“不冷。”
顾宸铭对顾澜生的行为不屑一顾,他问时小希:“房间在几楼?”
顾澜生率先反应过来,他对前台说了一句:“再开一间房。”
顾宸铭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瞪着顾澜生问:“你什么意思?”
顾澜生并不看他,他淡淡道:“一人一间房。”
心里的小九九被无情识破,顾宸铭想发火,但最后无疾而终。
回到房间后,顾宸铭首先洗了个澡,刚出来时就听到门被敲响,他心里一荡漾,心想着难道是时小希?
他小跑着开了门,却看到了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脸。
顾宸铭没好气的问:“有事?”
顾澜生倚靠在门框边,他身上的气质儒雅清淡,他问:“我们谈谈?”
顾宸铭冷冰冰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顾澜生走进房间,他温润道:“小丫头和母亲。”
顾宸铭并没有再赶他走,而是随意的坐进了沙发里。
顾澜生坐在另外一旁的沙发中,他问顾宸铭:“你喜欢小丫头?”
顾宸铭黑眸微沉,他没有回答,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顾澜生直言道:“我们可以公平竞争。”
顾宸铭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他慢悠悠的摇晃着,随即淡淡抿了抿一口,他不慌不忙道:“你配吗?”
顾澜生笑笑:“配不配你心里有数。”
顾宸铭不再吭声,因为他知道顾澜生也是不容小觑的。
顾澜生继续说:“今天是母亲的生日。”
顾宸铭挑眉反问:“所以呢?”
顾澜生告诉他:“母亲和父亲很小就离婚了,我曾亲眼目睹过她挣扎着要不要去看你的过程,也亲眼看着她生病去世,也亲眼看着她的葬礼没有任何一个亲人来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