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氏财团股份一分为二,祝茜缇和政歌各占百分之五十。十八岁之后继承。
并许诺政歌,只要祝茜缇与他两情相悦,祝氏可以交由他代为管理。
这一晃眼啊,就过了十六年。
政歌已经20岁,祝茜缇也已经高考完毕。
只是“祝子卿”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一年,他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埋葬。
也是这一年,祝氏财团破产。政歌和祝茜缇,从此形同陌路。
兜兜转转,因果难寻。
……
“呵呵……哈哈哈哈”政歌发狂般的笑了起来,仰着头,眼泪不停的滑落。
“报应,都是报应啊”。
“先生……”陈管家在一旁亦是泪流满面。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政歌喃喃自语,确是盯着陈管家目眦欲裂:“为什么要让我亲手杀了他?罪该万死的人是我,害死亲生父亲的人是我,为什么要让小缇背负这么多?……”
怒急攻心,竟是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千刀万剐,不过如此。
“先生!”陈管家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力拖起摇摇欲坠的政歌,还不等他再开口,政歌已经昏迷过去。
“医生,明胭……”
……
年少的政歌鲜衣怒马,年少的祝茜缇娇生惯养。
他们都不知道,命运赐给她们的所有礼物,早已在暗地里明码标价。
周放载着祝茜缇刚刚行驶出T市,在高速上堵车堵的寸步难行。
周放转过头去,看着副驾驶上依旧昏睡的人儿,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凑近了看,能看到肌肤上细小的绒毛。
周放心里深深喟叹,伸手揉了揉姑娘柔软的头发,嘴角扯起浅浅的笑意。
他不知道的是,昏迷中的祝茜缇,心口蓦然传来尖锐的疼痛。
……
叶静姝回到家中后,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叶华毅为之一振。
“怎么了?”叶华毅将泪流满面的女儿拥入怀中。
“dad,”叶静姝抱着父亲终于失控:“怎么办?他不会要我了,不会了。”
叶华毅看着女儿难过万分的样子心疼不已也怒其不争。只好苦口婆心的劝着:“孩子啊,你为何要有这般深的执念呢?比他优秀的男人大有人在,为何苦追着他不放呢?”
“可是别人都不是他啊。”叶静姝埋首在父亲的胸膛里哭泣不止。
可是他不爱你啊。
叶华毅在心底喟叹,嘴唇蠕动了几番也没忍心将这句话说出来。
叶静姝又何尝不知道,政歌心底爱的不是她,即使是本着负责的态度给了她未婚妻的身份,可那个男人从来没将她放入眼里半分。
可是,她爱的深沉,且不能自拔啊。
明明她努力了那么久,已经得到未婚妻这个身份了啊,再过不久,再过不久,她就能努力让他和她结婚,此后慢慢几十年,他总有能忘记祝茜缇的那一天,总有能爱上她的一天啊。
因为,因为她已经有他的孩子了啊。
可是现在,就因为什么当年的真相,那个男人就要放弃她,叫她如何甘心?!
祝茜缇为他死守了秘密五年,独自承受了五年,可是她也深深爱了他五年啊。
她或许没有祝茜缇付出的多,可是他不能因此就否认她也爱他的心啊。
若是没有遇见过光明,她本身是可以承受黑暗的啊。
……
政歌醒来时,已经是两日后,陈管家问着不言不语,不吃不喝,惨白着脸色让人不忍去看。唯有一句话:“我要见小缇。”
陈管家不知求了明胭多久,明胭才答应去病房里看政歌一眼。
进入病房后,明胭面上一片冰冷,可心底确是暗吃一惊。
政歌如今的这副模样,跟她五年前见到的那个样子,又有什么区别。
政歌见到明胭,早已顾不得什么身份地位,只急急的冲上前来死死的攥着明胭的胳膊,力道大到明胭觉得自己的胳膊待会儿一定会是一片淤青。
“明胭,她呢?”
明胭垂眸,看着政歌往日深邃的眼眸里一片灰白。
“你告诉我啊,明胭,我求你,你告诉我……”
明胭别过头,不忍看政歌猩红湿润的眼眶。她是打心眼儿里心疼祝茜缇,心疼祝茜缇所背负的一切,也恼怒政歌对祝茜缇所做的一切,恼怒政歌仍祝茜缇一人苦苦背负所有的一切。
可是,她也是和政歌一起长大的啊。政歌虽说不苟言笑,只对祝茜缇温柔。
可那些年,也是将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疼的。
明胭此刻终于理解祝茜缇为何要死守着这个秘密,自己苦苦熬了五年,明明比谁都爱政歌,却要一把一把将他推离自己身边。
因为政歌是那般风光霁月的人啊。光是多年前一个误会,已经让政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还险些与祝茜缇天人永隔。
若是让他知道,当年他害死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明明他才是那个罪该万死的人,却让祝茜缇痛不欲生的过了行尸走肉般的五年,他该有多么的生不如死……
都是命运啊。
明胭自认为从不信命,可是这一刻,她除了将这一切推给命运,她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
这些年受苦的何止是祝茜缇一人,恐怕从今往后,政歌只会比之前的祝茜缇还要生不如死。
害死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什么感受?
让自己心爱的姑娘背负那么多仇恨痛苦又是什么感受?
明胭光是想想都觉得心尖儿都疼到颤抖,更不说祝茜缇和政歌。
“明胭,我求你,真的,我政歌除了小缇没求过任何人……今天我求你,我求你靠在我们那么多年感情的份儿上,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明胭的手已经疼到失去知觉,可是当政歌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她手背上时,明胭还是觉得她的皮肤都快被灼热的温度给烫伤。
“她生病了,去治病了。”明胭抬起头,紧紧闭着眼睛,才没让泪水滚滚而下。
政歌一听到这句话却是险些发了狂,攥着明胭的大掌更加的用力,疼得明胭狠狠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了?你告诉我,她怎么了?”
明胭挣扎不开,只能忍着疼痛安抚政歌:“你别急,别急,放松自己,你太紧张了。”
政歌依旧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