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压下眼中的泪水。不能让自己在祝茜缇的面前透露出一丝一毫的弱势。
她一步步的向下走,祝茜缇一步步的向上走,
两人皆是看着彼此,却又不发一言。
怪不得政歌这么急着想要让自己走,原来是约了祝茜缇在这里啊。
叶静姝越想越不甘,她有一种预感,再这样任由祝茜缇和政歌发展下去,结果绝对是另她难以接受,难以想象的。
她一点儿也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她突然计上心来。
在和祝茜缇踏至同一个台阶的时候,两人一正一反,她突然脚下一崴,顺着抬脚便“咕噜噜”的滚了下去。祝茜缇本能的就想要伸手去拉她一把。
“啊。”
幽静的山间瞬间就传来女人的惨叫声。
祝茜缇登时就愣在了原地,之前叶静姝做了再多让人家觉得不堪的事,她也觉得无伤大雅。因为叶静姝将她想成了细节的假想敌,人在面对情敌的时候总会流露出一些敌意,不论是自然的还是非本意的。
而如今,她完全没有想到叶静姝已经到了这般的不择手段的地步。她想要干什么?诬陷自己吗?然后再政歌面前扮演一个受害者的角色?从而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来达到她的目的吗?
祝茜缇缓过神儿来,就稳下了心神,收回了自己的手,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看着滚下台阶的叶静姝,眼中划过一丝讥诮。
呵。她之前真是高看这个女人了。
她也会这般的跟她玩儿这种不堪入目的心机手段。
真是愚蠢。
叶静姝的惨叫吸引了政歌,政歌回过头来,看到的就是叶静姝“咕噜噜”的滚了下去,而祝茜缇还保持着伸出手的动作。
“茜缇!”政歌心惊不已,喊着祝茜缇的名字就冲了过来。
而此时的叶静姝,已经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身下开始蔓延出一摊刺目的血迹来。
政歌冲过来,先是抓着祝茜缇上下看了一番,确认祝茜缇没有受伤,这才把注意力转向了台阶下的叶静姝。
不看不要紧,一看也是吓了一跳。叶静姝身下这一滩刺目的血迹,难道是……
叶静姝痛的整个人已经蜷缩成了一个弓着腰的虾米,却还留意着政歌的动静。看到政歌第一反应是冲过来看祝茜缇,心中不免划过一丝浓浓的悲凉。
她怎么这么可笑呢?
明知道这个男人爱的根本不是自己,为何还要用这样的方式去博取他的同情,可怜,该走了愧疚呢?
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呢?
政歌被自己内心的想法惊恐之余,也愣愣的看向了祝茜缇,眼中茅十八不可置信的目光。他转过身来就看到叶静姝顺着台阶滚了下去,而祝茜缇伸着手,难道是……祝茜缇生气自己将叶静姝带来这个地方,故而才有这般的行为?
祝茜缇多了解政歌呐。仅是一个动作,她就明白了政歌心中所想。心里重重一沉,自嘲的笑了笑。
不得不说,叶静姝这一招很是高明啊。
办法虽然愚蠢,确实极为有效。
看吧,她甚至还一句话都没说,政歌就已经怀疑到了自己头上。
政歌终于出了声儿,却是极为苦涩:“跟我来吧。”说完便三两个大步的胯下台阶,躲在了疼得满头冷汗的叶静姝面前。
“静姝……,你……”
叶静姝苍白着唇瓣,颤抖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救我,我们的……孩子……”。
什么事晴天霹雳?祝茜缇想这就是。叶静姝的这句话在政歌心里落下来了实锤,却是在她心里狠狠的扎了一刀。
孩子,他们两个,已经……有了孩子。
祝茜缇这一刻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终于明白,叶静姝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她和政歌,再也不可能了。
政歌抱起叶静姝就一路狂奔,往医院而去,下山后,将叶静姝放在了车后座,祝茜缇也跟着坐了进去,看着叶静姝的姿势不对,又伸手将人挪动,放成了一个头低脚高的状态。
叶静姝已经疼得昏死了过去。
政歌一路开着车疯狂的闯着红灯,终于来到了医院。
抱着叶静姝往医院冲的时候,祝茜缇跟在身后,一步一步,都像踩在刀尖儿上疼痛难忍。
她十分佩服自己此刻的淡定和平静。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能跟着来。
叶静姝被推进了手术室。
政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低着头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不堪的模样。
祝茜缇应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
真好啊,祝茜缇心想,终于能死心了。
彻彻底底的,不留一丝余地的。
很快,满手鲜血的护士就从手术室里跑了出来,喊着:“谁是叶静姝家属?”
政歌条件反射一样的“蹭”的站了起来,嘴唇张张合合,终于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我是。”
护士似乎不满他的犹豫,瞪了他一眼,语气颇为严厉的道:“病人送来的太迟,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孩子刚一个半月大,保不住了,需要你签字。”
政歌愣愣的跟了过去。
他没有想到,仅仅是那一次,叶静姝就有了身孕。
真是天意弄人啊。
两个小时后,叶静姝从手术室被退了出来。人还在昏迷中,脸色苍白,一夕之间憔悴不已。
护士一句话,打断了政歌最后得罪希望:叶静姝天生子宫壁超薄,此次小产,便是以后再难有身孕。
叶华毅也跟着赶了过来,听到这个消息,一脸怒意的看着政歌:“我以为你和静姝之间没有什么!你既然爱的不是她,为何还要跟她发生这样的事情?!嗯?你有你爱的人我不反对,你无视静姝对你的爱对你的付出我也没说什么!我没有像其他的父亲一样,耍什么手段逼迫着你和她在一起!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永远失去了做妈妈的机会,你知道吗?!一个女人,从此再也不能做妈妈了!你知道吗?!”
政歌一直是一个脑子一片空白的地步,被叶华毅如此怒斥着也没有任何反应。
祝茜缇在原地也是怔仲的样子。尽管她面儿上十分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僵在了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像是不流动了一样。
站的太久,连双腿都无法弯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