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声音暗哑：
“怎么不开灯？”
我指了指天花板：
“拆了。”
“这灯我买的。”
他苦笑道：“一定要闹到这一步吗？”
“我承认，我是有点喜欢童佳。”
“但是那只是一时新鲜。”
“你走的这一个多月，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我爱的只有你。”
“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他大步走到我整理好的箱子前，一把抽出一个粉色娃娃：
“当初我花了一个月的津贴，就为了夹到这个你看中的娃娃。”
“我们曾经很相爱，难道你都忘了吗？”
他泄愤似地把娃娃狠狠扔到地上。
我捡起娃娃，摩挲着它掉毛的手臂，回忆像走马灯般闪过。
那时候孟彦还在读研究生，每月津贴不过一千块。
我们一起逛商场时，我看见这个娃娃有点挪不动腿了。
他看出我的心思，花了所有的津贴，换来了一大筐游戏币。
他揉揉我的头发，满眼宠溺：
“你喜欢的，必须拿下。”
直到最后几个币用完，才总算抓到了这个娃娃。
那时候的我，抱着一个廉价娃娃，高兴得就像得到了全世界。
其实我要的就这么简单。
曾经得到过，失去后心里的落差才那么明显。
我看向他，一字一顿：
“谢谢你提醒我，太久了，我真的快忘了。”
“很不巧，我也想得很清楚了。”
“我不想再给你当老妈子了。”
“不如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他眼睛猩红：
“黎舒，你得意什么？”
“你现在工作没了，房子也没有，你能去哪？”
我不想再跟他废话，拖着行李箱准备下楼等车。
电话却突然响了。
是个国际长途。
挂掉电话后，我对着他晃了晃手机：
“借你吉言，我现在有地方去了。”
电话是国外供应商打来的。
是之前我出国当面道歉的十几家中的其中一家。
他们被我的诚意感动，在过往的合作中对我的个人能力也很认可。
刚好准备发展国内业务，于是邀请我当他们大中华区的负责人。
前提是先去国外总部培训半年。
“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
看着他满脸的懵懂我就知道，他一个字也没听懂。
孟彦虽然是博士，但是英语大概就是海淀小学生水平。
而我是工作之后才恶补的。
比起他来说，我的运气好像少一些。
我的起点不高，所以只能更努力。
我不想让所谓的“运气”左右我的人生。
“没什么，有家外国公司邀请我当大中华区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