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岛,最好的一点就是,客房小木屋隔得远,游客入住互不打扰,推门便是沙滩,随时都可以游泳,海边嬉戏什么的。
晚餐后,两人躺海边的沙滩椅上,看着布满星子的夜空在聊天,在游客区附近正在举办晚会,每晚都有。
许非晚下午潜水时间太久,有些乏晚上就没去凑热闹。
没有谈白家,许家,没有谈接下来该怎么办,季靖枝避着许非晚的雷点,把不知归程的行程安排的充实。
海岛玩儿几天,就打算带着小仙女购物去。
夜,越来越深。
游客区的热闹早就消弭,海边纳凉的人也因为太晚回房间的七七八八,温度也越来越低,海浪席卷拍打礁石。
两人躺到一张沙滩椅,盖着一张薄毯,紧贴依偎。
“二哥……”
“怎么了,冷么?”
“不是。”她摇头,主动亲吻他。
“这一切太美了,有些不真实。”
辗转多个国家,过个城市。
回时,是真正的阳春三月,海云台的娇媚的鲜花都开了。
休息一晚,第二日许非晚就出门见朋友,把买的礼物送给两个闺蜜,分享了好多这一趟旅行快乐。
只是,小仙女笑得并没有很快乐。
她眼中是有悲伤的。
见完闺蜜——
许非晚去见了白家的人。
在一间极好的茶舍,跟随的十四被拦下让白家的人,转头便联系季靖枝。
季靖枝知道,在他们出国旅游的时候,白家的人一直在联系晚晚,并非很介入的方式,一日三次的问候必不可少。
有些事躲不掉,总要面对的。
一小时后,许非晚从茶舍出来,她的脸色像刷了最白的油漆,掌心还在滴血,艳红的血顺着她走动流了一路。
“别跟二爷说。”她上了车,好似有些恍惚,但眼神又那般锋利尖锐,“去超市,我想买些菜。”
十四听了许非晚的没说,她只是扯下包上的丝巾裹着手掌。
晚上6:45分季靖枝回家。
整个院子的木雕灯都亮了。
“晚晚——”
季靖枝进了屋在门口换鞋,“好香啊,什么味道。”
许非晚从厨房跑出来,穿着一件黑色吊带的纱裙,随着她的跑动脚腕上的铃铛清脆悦耳。
“二哥。”
她好像吃了糖,又甜又软的喊他,扑到怀里,手臂缠着脖颈,明艳生辉,“我做了晚餐,照着视频学的。”
“辛苦了,季太太。”
她咯咯的笑,扯着他衣襟,热情的回应,“应该的哦,季先生。”
晚餐,许非晚煎了牛排,熬了罗宋汤,还有两个前菜一道甜品,还开了瓶年份极好的红酒,点了红烛。
凌晨五点——
萧濯锦,霍舟砚,顾谦,季家老宅,甚至是许家分别接到电话。
许非晚放火烧了季靖枝。
意图谋杀——
未遂!
凌晨六点,各种媒体撰文已经在网络上闹的沸沸扬扬。
【许非晚意图谋杀丈夫】
……
一夜哗然。
各种揣测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
许非晚为什么要谋杀季靖枝?
季家二爷有颜有料,万贯家财,许非晚谋杀季靖枝图什么?
图什么,没人知道。
只是季靖枝一出事,多方朋友家的势力倾巢而出。
除了贺家没有动作外,连凤家都出动了。
要论最群情激奋的还是季靖枝身边的人,络腮胡,刀疤,李冀,山岳,他们真想直接冲进别墅把始作俑者揪出来。
二爷那么爱许非晚,心都刨给她。
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以这样狠辣的手段谋杀二爷!
做了错事,没任何解释,转头躲来白家。
他们要一个解释,只要一个解释!
“等一等。”李冀稍微冷静些,攥着刀疤胳膊,赤红的眸子盯着紧闭的门,“再等等,再等一等。”
“等什么?”
刀疤别开胳膊,冲李冀咆哮,“等什么!许非晚还有良心就不会躲在里面不出声!海云台烧成那样,二爷被救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喊着她名字,在担心她!”
“你是不是跟着许非晚身边久了,已经被她收买!”
“吵什么吵!”
络腮胡也丢了烟,推着刀疤拉开距离。
大家都在等许非晚一个解释。
她真的只要一个解释就够了,季靖枝这么爱她,所有人都知道,就算她故意纵火,不知道什么矛盾存了此等狠辣之心。
只要她去医院跟季靖枝认个错,季靖枝就会原谅她啊。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
8:23分,几辆轿车驶来。
开车的是霍舟砚,陪同的有萧濯锦,还有一个未见过面的男人,但看行为跟季靖枝很熟悉,面容很白净如一枚暖玉。
后面一辆车下来的是燕薄询夫妇。
最后一辆车是许家的人。
“爷,爷您怎么样?”
李冀一群人围上来,想伸手搀他又无从下手。
“晚晚呢。”面色如纸的季靖枝,在被许非晚纵火后,心里仍旧只有她,“你们来这么多做什么,吓到晚晚怎么办!”
“我去敲门。”
萧濯锦松了手,让李冀来搀着,脚步很重上了台阶,摁了门铃。
不消片刻,里面的人来应门。
是白承,南洋白家大少爷。
“有事?”
萧濯锦探头往里面看,还没看到什么,就听到许非晚那清脆的笑声,原本想要温和一些,顾及着季靖枝的心情。
可听到笑声那一刻,萧濯锦怒火中烧!
“让许非晚滚出来!”
白承没说话,眯着眼看他,就听背后传来脚步声,许非晚穿着昨晚离开海云台那身连衣裙,嘴角漾着笑。
“哟,这不是萧公子,您来这儿有何贵干?”
“许非晚——”
见到她,萧濯锦没隐忍住,伸手就去抓她,只是白承一挡,扼住萧濯锦手腕一拳就砸过来。
“敢跟我妹妹动手动脚!”
这一拳撩了火。
就见一个人疾步而来,速度很快,又急又重的一脚把白承踹回屋里,下一秒他就捏着许非晚胳膊把她从屋里攥了出来。
“晋楼!”
季靖枝着急的喊了声,上前来拦他。
晋楼。
两人的拉扯,许非晚扑到季靖枝怀里,撞着他胸膛,扑鼻而来的便是消毒水气味。
早上春寒露重,他从医院过来,外套下还穿着病号服。
他们俩分开也就几个小时,他下颔出就有了层青色短刺的胡须。
许非晚一个恍神,季靖枝的呼吸就落下,他笑得那样乖那样好看,紧紧的抱着她,眼神痴恋着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好怕你受伤。”
“你没事就好。”
“晚晚,二哥来接你回家了,嗯?”
“二哥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骂我,打我,别这样躲着我,好不好。”
季靖枝怕是疯了。
许非晚纵火烧他,再见面一句责问都没有。
许非晚没说话,漂亮的凤眸就盯着他。
一晌,她莞尔一瞬笑起来。
“你还有家吗,季靖枝?”她轻轻柔柔的问他,手却仿佛握一把钝刀,从他心脏的位置凌迟般的插进血肉,要去剜他的心脏。
季靖枝红着眼点头,“有啊,你给了我家。”
许非晚一皱眉,面露惋惜,“怎么办,你的家被我烧了呢。”
“啊,好可惜……”
“你居然还活着季靖枝,你怎么没被那场火烧死呢。”
“好可惜,真的好-可-惜-呀!”
季靖枝还是笑着,那么乖顺那么讨人喜欢。
“没关系,海云台没了在建一个就是,晚晚喜欢什么风格的,或者定居国外都可以,只要是你说的二哥都愿意。”
他眼神在笑,却极其卑微,小心翼翼。
许非晚从他怀里站直,伸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敛眸的一瞬神色骤变,那翻滚的杀意充斥在她妩媚的眉宇间。
“你为什么没被烧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