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店家询问个落脚处,孰料店家相告,近日凉州城内旅者剧增,怕是找一家落脚客栈不是那般容易,倒还不如直接去城东凉州寺,投些香火钱,寻个客房。
听此言,姜幼郞询问了凉州寺去路,称谢而出。
“少主怎的与刚才那汉子这般亲切?可是相识?”
方才在酒家,许褚一直饮酒,只怕少饮便片言不问,而今出了酒家,这才问了刚才疑惑,
“不相识,只不过有些眼缘。”
想及郭子仪,姜幼郞一笑了之,不欲再去追求,想着二人若是有缘,自会再见。
“倒是他说你长得勇猛却是真真切切。”
听姜幼郞夸赞,少主忒的一笑,憨厚至极。
“那自然……”
话说一半,浑身酒气的许褚却是突然莫名其妙的愣在原地,因他喝了酒,姜幼郞还只当他是酒劲上来发了癔症,便拍了拍他,问道,
“何事?”
许褚虽是酒意甚弄,却脸上却是浮现着不相干的警惕之色,瞪眼一扫,
“少主可觉得这街面与咱俩刚来时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
姜幼郞正欲瞧向街道寻他所说的‘不一样’,却刚巧,一阵叮铃作响,从街道那头逐渐的浮现出一辆马车来。
灰顶紫木,青帘红帷,黑缰白马。
那马倒还是匹宝马,姜幼郞一眼便可瞧出,能如此‘暴殄天物’的,那便是非富即贵了。
“少主你瞧!”
许褚突然拽了拽姜幼郞,指着街道旁一处二楼的窗户。
那窗户半掩,但此处却是刚好能够瞧到后面露出来的一个蒙面人。
劫道!?
姜幼郞心中猛地蹦出来这个念头,再一细瞧,便可瞧见两侧街道隐隐的布满着数十个神色一样的人。
为防人警觉,他们分散各处,却是都不约而同的瞧向着一个地方。
马车旁仅有的十几个随侍,怕是挡不住这帮人。
“少主,咱帮是不帮?帮谁?”
许褚这个好战分子躁动着。
虽然印象中在路边街道的蒙面人都不是什么好角色,可自己初来凉州城,怎能节外生枝,自当能避则避了才是。
可好死不死,那马车这便赶上了自己,而那群蒙面人却又刚好在自己眼睛三尺之地发了难。
楼顶的黑衣人一跃而下,稳当的落在了马车之前,那白马受惊,腾跃一声嘶鸣。
乍时间,两侧黑衣人帮手纷纷涌现。
“有刺客!”
一瞬间,街道叫喊声嘈杂,百姓逃窜。只一片刻,眼见几百米的街道只剩下那辆马车及那十余个随侍和那群蒙面黑衣。
姜幼朗此处倒是尴尬的劲,呼呼啦啦数十个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二人便逃也不是,只得默默后退半步,给这两群人腾开了街道。
“不要动!先瞧着!”
姜幼郞当即吩咐着许褚,以免这莽汉又来个先斩后奏。
“杀!”
不多说废话,那蒙面黑衣只一声令下,两伙人当即便在朗朗乾坤之下展开了厮杀。
蒙面黑衣势众,便如提前预演好的一样,直接扑向那些随侍将他们牵制,然后另有五人直扑马车。欲戗杀那马车之内的人。
孰料,一黑衣踏上马车刚一掀帷幕,便顿然飞出!
其余四人大惊,当即围困马车,持刀准备剿杀!
“破!”
四人各从马车四面横刀绞舆,霎时间,那绝好的马车便被捅的四面通透,最后,四人一合力,立刻木屑横飞,马车一分为二!
原本四面马车相隔,将那车内之人挡的严严实实,而如今马车已然被蹂躏的不成样子,车内之人顿时暴露无遗。
女子?!还是个会些拳脚的女子?
姜幼郞二人皆愣,在一旁将那站在马车残骸上的女人看个清楚。
那女子样貌艳丽,年岁也只不过在姜幼郞年岁上下,虽是身着简便,但只凭头顶简单一个醉花步摇簪子却将这女子的脱俗之貌托显开来。
显然,那蒙面黑衣也未曾料到这马车内竟是个女子,正是意外之际,便被那女子趁机击伤两人。
“上!”
虽是意外,但眼见事已至此,蒙面黑衣已然不打算就这般退去,剩下那二人便手执长刀紧紧相逼。
那女子虽是会些拳脚功夫,但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她如今手无兵器,自然敌那二人不过,三招两合之下,便被那二人逼的摇摇欲坠。
似是想挟持那女子问个明白,那二人便有生擒之意,最终将刀刃架于那女子身上,欲使她服从。
谁知那女子竟也是个烈女子,刀剑加身却也不从,反而铤而走险,一个脱身,使那刀刃抹脖而过,便要反击。
蒙面二人大惊,慌乱之下一记劲掌猛击于那女子腹部。
当即,那妙龄女子直接失了重心立地而起,竟是直端端的朝着姜幼郞砸来!
姜幼郞本不愿卷进这场是非,但眼见这人直接向自己砸来,若是就这般落在地上,便是不死也必当重伤。
烟姿玉骨尘埃外,当似红花一朵,怎人轻抛掷?
当即,姜幼郞便做虚弓之势,肌肤相近,接了个满怀。
竟不知这飞出的劲道如此霸道,便将姜幼郞也逼的往后撤了几步,腿下一弓,抵着地面,这才稳当。
见有人坏事,那蒙面二人便腾跃而来,逼上前来,
“你是何人?还不快走,我等不杀无辜!”
见蒙面黑衣相问,姜幼郞正欲做个解释,却不想,竟被那女子用胳膊一勾,楼到了脖子,当即急切道,
“郎君莫要管我,快走便是!”
郎君?!
姜幼郞一愣,瞬间便道不好,被这女子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