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箬捂着自己的嘴赶紧蹲了下来,好在屋中是一片的黑暗。
可是,刚刚那人惊悚的眼睛就这样与她对视,如今想想竟觉得后背一凉了。
苏箬不知道接下来这几分钟是如何度过的,倚靠着门听着外面的声音渐渐的远去,只能够期盼着这些人并不会就这样大胆闯入。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度过,直到最后轻轻的站起,大着胆子,苏箬再一次的透过这窗户纸往外瞧。
此时倒是没看见任何的人,外面又是一片的寂静,可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妥,尤其是踮起脚尖从高向下俯瞰而去。
果不其然,在他们的门前,有一个人正倒在地上,这人估计就是刚刚与她对视的人了。
他受伤了,鼻尖弥漫着的血腥之味,让苏箬有了如此的判断,可是现在不是她多此一举的时候,若是自己推开门把他救起的话,到时必定会卷入这一场江湖厮杀。
他们不是局中之人,不能够搅入其中的,一旦深陷迷雾的话,到时可就无法自拔了。
苏箬的心已经在那里扑通扑通直跳,脑海当中的天平正不断的来回摆荡,可是她又不忍心,那人就这样倒在此处,看他的模样非常的艰难,尤其正不断地呜咽着。
声音虽小,可是苏箬最后还是将门给推开了。
那人则是稍稍的动了一下,蹑手蹑脚的她踮着脚尖来到他的身边,半膝跪地,手指缓缓的伸出,想探着他的鼻息,可是马上被猛的抓住了。
“你是谁?”
“不要动,听到了没有?”
眼睛睁开的那一刹那,苏箬可以十分的确定,这个就是刚刚与她对视的人,不过他的伤很重,隔着一门他都能够闻到血腥之味,而现在则更加的扑鼻了。
“你受伤了,我,我扶你进去里面休息一下,怎么样?”
“不必你的好心。”
手背马上被打开,可是这模样却是让她的脾气立即上来了。
她这是好心,好心想帮他,这人怎么那么的不识好歹?既然如此,那她干嘛多此一举,干脆就让他在此流血死掉好了,省得自己白费力气。
苏箬直接站起本打算走的,可是砰的一声,那人直接倒在地上,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神志。
这家伙明明体力不支,而且根本就撑不了太久。
可是呢,还硬生生的想要自己一个人,如果真的把他丢在这个地方,没人经过没人救的话,以他的失血程度,到了这第二日上午怕是一命呜呼了。
她不打算再继续的把好心当成肝肺,可是正当一脚准备踏入的时候,咣当一声,一个东西从他的腰上滑落了下来。
这令牌的话……
一把的将其抓起,细细的抚摸着,苏箬的眼睛瞬间亮了。
一袭红衣,又有这一种雕刻如此精细的牌子,看来今日还真让她撞见了一个红楼之人了。
既然如此,那这个忙她非帮不可。
帮了他,说不定能够潜入其中,甚至最后得到有关红楼之事,那也是也未必不可。
苏箬一把的将其抓起,只不过走近的却不是他们的房间,此事不能够让王远知道,让他知情的话定是不会同意的。
他会说自己这样子卷入江湖厮杀,到时会给他们带来无尽的灾祸,而且这人还是红楼之人。
不入虎穴焉的虎子,苏箬愿意以身相试。
“哇,怎么这么重?”
这人看起来身子瘦小的,但这力量还挺重挺沉的。
苏箬半拖着他半驾着身子,终于是把他带到了厨房当中了。
人才刚一放下,她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双手插着腰,赶紧给他找一些可以止血,甚至可以为他带来能量补充的。
只不过翻了一大遍,药材是没有,但吃的还是应有尽有的。
苏箬先把灶火升起,在摇曳的火光当中,终于看清那人的模样了。
可是随即而来发现他的全身早就被鲜血所染,尤其是没有一处是完好。
她轻轻地掀开他的外衣,原来他的腹部中了一刀,且伤口及其深长,这样子下去,他是真的会死,而且若不赶紧去叫郎中的话……
苏箬的速度渐渐加快,四处的翻找了起来,最后看到了一瓶酒,还有一根针。
死马当活马医,如今只能够这么办了。
来到了他的面前,轻轻的拍着他的脸,只是这白的面容,还有这娇嫩的肌肤,很明显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少年罢了。
年龄也就大宝儿几岁而已,这么小的孩子竟做着这一种可怕的江湖之事。
他的父母……
苏箬不愿再多想,赶紧摇着头,现在不是他心生怜悯的时候,她的任务是把他救起,最后再好好的加以利用。
苏箬已经是将他抬起,并且坐直,最后拿起手中的银针,倒上这酒,再往烛火中烤一烤,一步又一步的给他缝起伤口了。
可是人没动一下,除了是皱着眉头,再无其他,连哼都不带哼一声的,说是条汉子还真是够可以。
越是往下,苏箬才发现他这班隐忍,不是因为不怕疼,而是早已成习惯了。
面容是娇嫩的,可偏偏身子之上却到处都是伤疤。
这一刀那一刀的,混这口饭吃的哪有,什么安全可言?哪有什么能够体无完肤呢?
苏箬想想对他的同情之心倒是泛滥起来了,最后只差这一步。
可是那人已经是抬起眼皮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我刚刚都说了,叫你别你别动,你再这样弄下去的话,我到时候这针插错地方,没办法帮你把这伤口缝起来,那你就必死无疑了,现在你最好别说话。”
狠狠的一瞪他,那人终于是安息了下来,不再继续的阻挠了,只是恢复了神志。
如今正透过着冷汗之下,看着眼前的女人,举止倒不是那么的温柔。
可偏偏说起话来的话掷地有声,好像不能够让任何人有所拒绝那般。
只是他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帮自己?这么的帮他的话有什么好处?
最后不愿再多想,而是想将头向后一昂,让疲惫的神经彻底的霸占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