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老爷的丹药让我困倦全无,心情大好。路过花园的时候突然兴起,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蓝精灵》,牵着裙摆跳起舞来,腰间的玉诀相撞,叮当作响。
转身间却见夜剡站在石子路边看我“什么事让你如此高兴?”夜剡嘴边噙笑,从容的走过来,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没……没啊!”我忙拍平整裙摆,扭着手看他。有些尴尬“伯老爷给了我一瓶丹药。”
“哦?因为这个?”
“还能因为什么!”
“我以为,是因为我昨天说要娶你。”
“啊?”我脸一红,忙打哈哈“呵呵,你昨天不是醉了么!我怎么会当真!你这人,还学会开玩笑了……哪儿学的呀!呵呵……”
“酒后吐真言。虽然我记不得了,但说的却真的是我心中所想。”夜剡随手拈了支红蔷薇,慢慢走过来。在我的怔仲中,夜剡把蔷薇插在我的鬓间,俯身在我额头轻吻“真遗憾,我竟不记得昨天的话了。现在我是清醒的,我要告诉你,香雪,你将是我的妻,我孩儿的娘亲。将来老去,要和我合葬在一起,下一世,还做夫妻。”
我失笑,这话好符合夜剡的性格,说的那么不容人拒绝。
心中所有的坚固全数崩塌,淹没成一片海。我挑眉看他“算是求婚吗?”
“求婚?”夜剡一愣之下拥我入怀“等我脱离了莫来山,就来向伯老爷提亲。”
“好。”我揽住他的窄腰,心里无比踏实“将来把伯母治好,我们就隐居山林,再不问世事,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等老了以后,儿孙绕膝……”
“你怎么会知道……我心中所想?”夜剡低下头看我,一脸的不相信。
“心有灵犀啊!”我冲他眨眼,笑着跳开。
和夜剡把感情说清楚,果然心里舒服了不少。也不知是因为夜剡,还是因为白日里服了伯老爷的丹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我搂着暖暖,把那只红蔷薇放在它的头上也不见它转醒。这只懒猫!我伸手捏住了它的鼻子,暖暖退无可退,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瞄了我一眼,小舌头舔了舔鼻子,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呵!”我忍不住笑来,还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物!这猫是凤鸾鸣送我的,这懒洋洋看人的样子,还真像他!
想到凤鸾鸣,又再次想到凤鸾舞。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肩上的伤好了没有。
胡思乱想的,倒也安慰的睡去了。
“姐姐!”一大清早,春桃把我从梦里摇醒“快起来呀!下雪了!”
“恩?”我本来还在迷糊,听她说下雪了,顿时来了精神“真的假的啊?”顾不上穿鞋,忙跑到床边,一开窗,冷风夹杂着雪后空气的清新呼的灌进来。
“哎呀姐姐,怎么鞋也不穿!”春桃拎着鞋过来,给我披上件狐裘领子的长披风“这刚睡醒,就不怕让冷风吹出病来!”
“这才几月份啊?怎么就下起雪了呢?”我看着外面不薄的积雪。一个人影晃动,在一个大雪球上摆弄着。
“京都的冬天本就长些,只是今年雪下的比往年早。”春桃把一个暖手筒递过来“姐姐可要出去看看?剡公子在门口忙了半天了!”
“那是……”我不敢相信的等着春桃,待她点头,我忙推门跑出去“你在干嘛?”
“早上起来时见下雪了,想着你可能喜欢这个,就赶着过来做了一个。”夜剡略微闪开,现出他手下大雪球的完整样貌。我一见之下啧啧称奇,原来他在堆雪人,雪球堆的紧实漂亮,五官都是小雪球嵌在上面的,做工精致。
“好可爱!”我称赞着,跳回屋取了茶碗扣在雪人的头上“看,像不像叔父?”
“像吗?”夜剡听了我的话,退了两步细看。
“我看像。”
“那就像。”
我换了衣裳出来跟夜剡一起堆雪人,感慨道“多奇怪啊,前几日花园里的花还开的争奇斗艳的呢,今天就下起雪来了!总觉得没过秋天,直接从夏天跑到冬天来了!”
“凤栖宫的花都是经过特殊培育的,即便是冬天,也鲜有凋谢。”
“哦?这么神奇?”
“恩。”夜剡见我脱了暖手筒,拍打雪球,上前拦住我,撩起披风将我手上的雪擦干净“你一向怕冷,还是不要玩太久。”
“不碍事的。自从开始练习你教的那套心法,似乎身体好了许多,也不那么怕冷了。”我伸出手给他看“你看,手心还有热气呢!”
“你还在练么?”夜剡看了也诧异,伸手摸了摸,确实是暖的。
“一直在练啊!我不是说过么,我一定会练出你说的小珠子的!然后就可以救伯母了!”
“傻瓜!”夜剡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发顶“练不出也没关系。”
“我可以的!”我认真的看他“而且自从吃了干爹给我的丹药后,更是觉得血脉畅通,练起来更加轻松了呢!”
“哦?你在吃丹药?”
“恩,是干爹练的补体的药,那天我和鸾鸣去东厢,他便给我了。”
夜剡听我说着,搭上我的脉“我教你的是能将内力提炼、聚集的心法,而这丹药竟能配合着血脉流向,为你的修炼做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真的?呵呵我就知道,干爹那里讨来的丹药,准坏不了!”我美滋滋的炫耀。
“那也要注意身体!”夜剡拉我起来“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个而伤到自己。”
“放心吧!不会的。”我招呼春桃“去请鸾鸣过来!今年的头一场雪,他怎么没跑出来凑热闹!”
“姐姐,昨晚上二公子来时不是说,要和伯老爷一起闭关么?姐姐忘啦?”春桃拉着我拍干净身上的雪,找出双干燥的绣鞋给我换。
“是哦!我忘了。”我有点失落。一直以来习惯了他的粘人劲儿,突然不在身边聒噪,有些冷清“好好的,闭什么关啊!”
“鸾鸣不在,是无聊了些。不过他和伯老爷一起闭关的话,没有个把月的出不来了。”
“为什么?”我追问,夜剡的眼神却撇开了,似乎有什么秘密。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真的不能说?”
“恩。”
“那算了。”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些炼丹炼药的人,总会有些奇怪的规矩,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有趣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