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退散，连常嬷嬷都悄然退下。
隔着满地刺眼的鲜红，秦砚归嘴角溢出的冷笑让温宁脊骨发凉。
“阿宁看上了哪个？”
他嗓音清冷，似是呢喃，蛊惑至极。
温宁却觉得头皮发麻，连指尖都凉透了。
但凡她敢说出点什么来，估计都得横着出去。
“千岁爷说笑了，若是您不想见我，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温宁转身就要逃。
谁知才转身，身后就掠过一阵风，腰肢被搂住。
整个人被裹进黑色大氅中。
暖意裹挟着松雪清香萦绕在她周身。
她仰起头，自下而上看向他。
先是冷峻锋锐的下颌线，再是漆黑幽冷的狭长凤眸。
每一处都像是被精心雕琢过，俊美如神邸。
“来了就走，本座允了么？”
他冷冷盯着她，眼里隐隐带了怒气。
温宁此时，身心已然放松下来。
她知道秦砚归不会伤害自己。
不知为何，就是种直觉。
刚才那一瞬间的害怕，或许是从前深埋心底的。
可最近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知道这个人人惧怕的九千岁，或许不像世人眼中那般嗜血残暴。
至少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未真正伤害过自己。
反而三番两次相救。
记忆越翻涌，她眉眼越温和。
最终将秦砚归都看愣了。
“千岁爷，有没有人说过您长得很好看？”温宁眉眼含笑地问道。
就这么直白问出来，没有半点遮掩。
眼中满是欣赏，没有半分轻视亵渎之意。
秦砚归震惊之后，冰冷之色逐渐消融。
唇角微勾，轻嗤道：“敢这么‘夸赞’本座的人，都去阴曹地府了，你倒是胆大。”
温宁想了想，赞同地点点头。
“千岁爷您宠的。”
秦砚归眼底漫上笑意：“是啊，本座宠的，这么无法无天，该如何是好？”
温宁歪头笑了笑：“这是您该想的问题，我一介小女子不想那么长远的事儿。”
秦砚归凝着她，眼神宠溺又纵容。
“阿宁，你若是永远这么乖，本座允你一直这么无法无天。”
温宁怔了怔：“您说真的？”
“嗯。”
秦砚归应了一声后，打横将她抱起。
温宁惊呼一声，伸手抱紧他脖颈。
“千岁爷，我可以自己走。”
“地上脏。”
说完，他迈开长腿，沿着长廊一路朝后院走去。
温宁窝在他怀里，小小一只，甚至惹人怜爱。
实在是外面风雪冷冽，他怀里太过温暖。
这样乖巧，令秦砚归原本冷硬的心肠软得一塌糊涂。
真想这样将她珍藏一辈子。
……
后院暖阁。
屋子里烧了地龙，脱了袄子，还觉得炎热。
外头下着雪，里头烧了锅子。
鸳鸯锅里的高汤翻滚着，一边红艳艳，一边奶白奶白的。
屋子里满是辛辣刺激的味道。
温宁没忍住，呛得咳嗽了两声。
涮着牛肉的秦砚归抬眸，顺势将手中涮熟的肉片夹到她碗里。
“不舒服？我让御医过来一趟。”
温宁急忙制止：“没事，我只是有些不适应，吃两口就行了。”
秦砚归拧眉看她，有些不赞同。
“让人撤了？”
温宁夹着肉片的筷子一顿，咬唇道：“不行，我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