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宁辰问道。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寂远干脆先不急着走,反正他们刚刚说的事情他也感兴趣,他一边分出心思对付宁辰再次袭来的招式,一边摘下面罩。
宁辰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刻,惊讶地收了招,道:“是你!”
寂远道:“是贫僧,施主不必惊慌。”
“你为何会在这偷听我们讲话?”
“施主不必在意贫僧为何在此,施主所谋之事,贫僧愿意帮扶一把。”寂远回道。
“为什么?”
“为什么?”寂远重复了宁辰的话,想了一下道:“大概,是因为缘分吧。”
他说完便藏进夜色里,宁辰一惊,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这人武功之高,瞬息之间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宁辰气急,骂了一句:“秃驴。”
不远处的寂远听到,脚下差点滑倒,他还从未被人如此骂过。
寂远又停在宁小寒所住的房间,刚才拿开的瓦片还未还原,他从那个洞里向下看,跟宁小寒在一起的小丫头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了,宁小寒在干什么?
她竟然在沐浴?
本来已经熄灭的油灯被她点燃放在浴桶旁边,她挽着头发坐在桶里,只露出两只圆润的肩膀,表情很惬意。
至于这洗澡,宁小寒也有些无奈,这么多年来她每晚都会洗过澡才睡觉,今天晚上在这个陌生的曲府,躺在这张雕花大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让她不吃饭睡觉可以,不洗澡就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她又爬起来,将锁住的门推了两下,果然,一会儿就有人问有什么需要,听她说要洗澡,一想夫人让他们有求必应,于是爽快地抬来桶和热水,还细心地拿来了胰子和布巾。
宁小寒看床上呼呼大睡的明暄,叹了口气道:“唉,这丫头还真是心大。”
寂远听她自言自语,有些啼笑皆非,心道:“你也是心大。”
感觉到水逐渐有些凉了,宁小寒才慢慢从桶里站起来,胳膊,肩膀,胸脯,腰身,隐藏在水里的酮体也渐渐呈现出来,寂远不知道在期待什么,从她开始要起身的时候,他就知道非礼勿视要离开了。
可是他此时却不想做个君子,满心满眼都是那个雪白的身躯,不过当宁小寒站起来后,他失望了,那丫头用一块白布包着胸部以下的部位,刚好盖到臀部,他暗骂了一下自己,转身仰躺在屋顶上,气息有些不稳,今晚回去念十遍清心咒吧。
前厅灵堂内,所有人都走了,崔氏站在棺材边,一双涂得鲜红指甲的手缓缓抚过漆黑的棺材,道:“你我夫妻多年,我虽不喜你胸无大志,也不喜你对柳氏那个贱人百般呵护,年少时,我觉得自己嫁你那是你天大的荣幸,我生得美,又读过书,而你却对我视而不见,你眼里只有柳氏那个贱人,但我们好歹夫妻一场,我失手让你身亡,所以我让柳氏也去陪你了,今日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就算你对我没有感情,也请你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早登极乐,不要来找我,就算是梦里也不要来。”
棺材后面的白布那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人,他慢慢走到崔杏芳身后,伸手将她拥住,他蒙着面,只留了一双阴鸷的眼睛在外面,他对着崔杏芳的头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终于属于我了。”
崔杏芳眼神闪了闪,将厌恶的表情藏起来,换上一副柔媚的态度转身叫道:“哥哥。”
那男子手抚上她的腰,逐渐往上摸去,呼吸也急促起来,脸在她脖子上嗅来嗅去,闻着这醉人的芬芳,他恨不得立马将她剥去衣服,让她躺在他身下婉转呻吟。
崔杏芳拉住那双乱动的手道:“别急,不要在这里,毕竟他还没有下葬。”她说的是曲福。
蒙面男人早就按捺不住,抱起她就要往里走,她小声惊呼一声问道:“明天的人安排好了没有?”
男人眯了眯眼睛:“如你所愿。”
崔杏芳抱紧男人的脖子,狠辣的表情溢于言表,自言自语道:“是你们运气不好,就不要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鸡鸣三声,天快亮了,宁小寒睁开眼睛,将旁边的明暄叫醒,迷迷糊糊的明暄看了看床上,惊讶道:“床单呢?”
床单已经被宁小寒拿着去洗了澡,此时正丢在浴桶里泡澡,她笑道:“睡得像个小猪似的,要是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很快,外面开始有人声了,昨晚端饭菜进来的丫鬟在门外问道:“两位道姑可起了?我奉大夫人之命给二位送来洗簌用水和早饭,二位吃了好为我家员外送行。”
宁小寒道:“进来吧。”
随即有人打开门进来将洗脸水和早饭放好,并收走了昨晚的盘子和碗,那丫鬟心想:“怎么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吃得这么干净,比她村里二黄养的狗还吃的干净。”
丫鬟鄙夷地看了她们一眼就出去了,连崔氏吩咐看着她们吃完饭再走的指令都没执行,反正这两个人饿死鬼投胎似的,肯定会吃完。
等她出去了,明暄饿了一夜,两眼都绿了,看到桌上丰盛的早餐,直咽口水,但昨晚的事她还心有余悸,又看了一眼师姐。
师姐一脸佛系地捂着肚子道:“别看我,我也饿。”
明暄泄气,看着那一桌美食再次留在了床底下。
像这样下去,不被毒死,也会被饿死了。等她们收拾完,刚才进来的丫鬟这次又进来了,看了一眼干干净净的盘子,果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道士,怕是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吧。
“两位道姑,请随我来。”门口一个小厮领着她们向前厅走,留下丫鬟继续收拾,她叫了两个小厮进来抬浴桶,自己则去收拾床铺,“什么味道?”她刚靠近床就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像是潲水的味道。
她疑惑地弯腰看向床底,瞬间瞪大了眼睛,床底下俨然是昨天晚上跟今天早上的吃食,总觉得事情不对,她又想起大夫人的大丫鬟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叮嘱了要看着她们吃完饭,她因为偷懒跑去跟老乡去嗑瓜子了。
她是知道大夫人治下的手段的,要是这件事被大夫人知道,不知道明年的今天自己坟头的草会不会有一人高了,她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