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大哥还怕她担心,她想扑过去抱住宁辰,又怕撞到他的伤口,只好嘴角一撇,眼泪就不要钱似的掉下来,边哭边道:“你就不要骗我了。”
平日里爱笑的小妹现在变成了小哭包,宁辰无奈地看向玄阳子,玄阳子喂叹一声道:“她都想起来了。”
宁辰一时心情复杂,坐起来沉默了许久,然后张开双臂对宁小寒道:“要抱抱吗?像小时候那样。”小时候她总是跟在宁辰身后送宁辰去学堂,有时候宁辰走得快了些,她就会故意跌倒,哭着要他抱才起来,宁辰就会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回来抱起她继续走。
果然是兄妹,安慰人的方式都一样,寂远心道。
叶笠先溜了出来,帮明暄准备饭菜,他一个公子哥,下厨房自然是鸡飞狗跳,明暄不是其他姑娘,对叶笠的油嘴滑舌无动于衷,最后在叶笠炸了一口锅后,终于爆发了:“滚!”
最后,众人只能眼看着明暄将半碗黑糊糊的,分不清是什么食材的东西强塞进了叶笠嘴里,叶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灌了两壶凉水后还不忘对明暄油腻道:“与明暄小道长一起做的清炒土豆丝,味道真是让叶某回味无穷。”说完还对明暄眨了一下眼。
明暄打了个哆嗦,一脚踢开他:“不要侮辱我做的菜,分明就是你自己要在我面前炫耀一把。”
玄阳子在一旁摇头,叹气,“唉,自己的弟子没有看好,一个两个都被臭男人勾引跑了。”
最后,接近中午的时候,宁小寒才与明暄一起做好一顿饭,宁辰只能喝粥,看着饭桌上的其他人大快朵颐,他只能将稀饭含泪咽下。
饭后,众人就宁辰报仇事件从长计议了一下。
宁小寒才知道,这间事情竟然牵扯到了这么多人,事情的主谋是永昌侯府吴春怡,她背后是强大的丞相府,所以不好撼动,但寂远手里掌握了许多丞相吴上霄收受贿赂,贪墨,以及儿子吴勋草菅人命的证据。
再加上宁辰手里有当年翟府失火的证人,这样的证据交由刑部彻查,定会抽丝剥茧将这群蛀虫一网打尽,现下叶笠的父亲尚书大人叶练已经联合朝中几位大臣,上朝时提过当年翟府失火之事,从瘟疫事件就能看出来,当今圣上治下严明,已经召集过叶练等人单独问话,调查当年之事指日可待。
月朗星稀,还在室内讨论的几人都显出几分疲惫来,尤其是玄阳子,早已是呵欠连天,宁小寒给他准备了一间房,准备让他沐浴完就去休息,甫一出来,就看到南边火光一片,隐约能听到呼救声,她心头一跳,当初买这个院子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离玄清观比较近,万一出了事还有个照应,现下听见南边异样,不好的预感让她来不及多想,就跑到院子里喊道:“师父,玄清观出事了。”
正在打瞌睡的玄阳子一听赶紧跑了出来,紧着接,叶笠和寂远也出来了,寂远看到那片红色道:“确是玄清观。”
玄阳子神色凝重提气往南边跑去,叶笠回屋拿起剑也跟了过去,寂远和宁小寒相视一眼,便抱住宁小寒跟在了叶笠后面。
明暄也要跟过去,宁小寒焦急道:“你留在这里照顾大哥。”明暄只好作罢,她去了也无济于事,帮不了什么忙,还不如留下了在这里将师兄照顾好。
宁小寒等人赶过去时,玄清观已是一片狼籍,血迹顺着台阶流到了外面,里面火光冲天,炙热的温度让人望而却步,宁小寒揪紧了心,一股无力感蔓延开来,那里面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里面有她的师姐师兄,师弟师妹,他们跟宁辰和玄阳子一样,都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家人,现在家人有难,她却无法进去救他们,这种无力感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玄阳子已冲进火海,出来的时候带出了一个人,是徐楚,他满脸都是血,肩膀更是被一剑洞穿,血流如注,表情极度痛苦。
宁小寒冲过去接住徐楚,玄阳子还要进去,徐楚拉着他:“不用进去了,师父,都死了。”
寂远见他说话气若游丝,心道不好,他上前摸了摸徐楚的脉门,从袖带里拿出一粒丹药喂给他,徐楚有了些力气。
叶笠围着玄清观转了一圈,逮住了一个正对着后门撒尿的蒙面人,将他提到门口,拉下他的面罩,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寂远一看,这人竟是在永昌侯府搜过他房间的其中之一,他一见寂远,立刻慌乱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玄阳子见状,就知道此人是认识寂远的,他眼里冒出仇恨的光,身形一闪,将手里的长剑放在了寂远脖子上:“你是什么人?”
宁小寒焦急道:“师父,不是他!”
只见寂远以一个诡异的身法避开玄阳子的剑,来到那人面前,手掌一翻,一粒药丸就进了那人的嘴里,刚吞进去,那人便浑身刺痒起来,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打起滚来,身体里就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咬。
“谁让你们来的?”寂远的眼犹如暗夜,望着那人问道。
“啊!那人又是一阵抽搐,无处安放的手到处抓挠,很快脸上就被抓破了,渗出血丝来。
叶笠看得一阵胆战心惊,庆幸早上与寂远交手时,他没用毒药。
寂远又问:“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玄阳子恨恨道:“你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做给别人看。”
寂远道:“道长,寂远理解你此时的心情,寂远虽住在永昌侯府,但寂远与道长无冤无仇,为何要做这等丧心病狂之事?还请道长给寂远一点时间,让寂远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说完便扭过头继续对地上翻滚的人道:“此药一刻钟不解毒,你身上的肉都会一块一块掉下来,你还不说吗?”
那人浑身刺痒更加难受,又听寂远这样说,终于害怕了,他边挠边道:“是大夫人,是她让我们装作匪徒来屠观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