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的话叫夏袅袅心中一片骇然。
她甚至藏不住面上那一瞬间浮出的慌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相爷吧?”夏棠双手置于被褥上,心中的猜测在这一刻逐渐凝实。
她死死的盯着夏袅袅的双眸,没有错过夏袅袅眼里露出的那一抹慌乱和躲闪。
“我早该知道的,毕竟,在你未回来的那十几年里,我是所有人以为的侯府千金。”
“你回来之后,相爷自然要为了你后面要做的事情铺垫,所以,将我坑害至死只是你们的第一步。”
“若我猜的没错,夏袅袅,你手里应当掌握了一些东西吧?”
“胡说八道!”夏袅袅慌的往后倒退一步,却不敢再对上夏棠的视线。
“你所说的这些事情都只是你的猜测,并无证据!夏棠,别以为逼走了母亲,你就能安然无恙的待在侯府,我一定会替母亲报仇!”
硬生生的撂下几句狠话后,夏袅袅落荒而逃。
她与相爷之事,夏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计划,必须要提前了!
夏棠,绝对不能继续待在侯府,甚至……不能再活着!
否则一定会给相爷和她带来灭顶之灾!
郡王府中。
云怜亲眼盯着楚蘅喝下一碗药后又倒了一碗。
“主子,您继续。”
楚蘅冷硬眉心微紧,看了一眼比茶壶还要更大的药壶。
“云怜,你的胆子是越发大了。”
“属下不敢。”云怜把碗推到楚蘅面前。
“这是棠小姐特意吩咐过的,她九死一生才将苍山雪莲带回来,甚至差点,因为最后一位药死在密林中,她应当是不会害您的。”
不会害他?
想到夏棠那副故作无辜,实际却鬼点子颇多的模样,楚蘅薄唇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她这是在报复本郡啊。”
云怜可不敢接下这话。
就算她也是这么猜测的,那也不能让主子浪费了这整壶的药材。
“这是解药。”
云怜抿了抿唇后硬着头皮道:“主子,这所谓的药对您体内的毒到底有没有效用,喝完之后……便都能得知了。”
楚蘅眼皮轻抬,扫了云怜一眼后才再度端起桌上的药碗,将里面的汤药喝尽。
一碗又一碗下肚,几乎叫他忍不住要呕出来。
可就在喝到最后一点之时,他清楚的感觉到腹部竟然涌出一股奇怪的热气。
这股热气甚至冲淡了身上的寒凉。
他试着解开狐裘。
并无与以往一般的的刺骨冰冷。
他身上,竟然真的有了常人的温度!
楚蘅心尖微颤。
这温度并没有持续很久,片刻后,那一股刺骨的冰凉再度袭来。
心中溢出的那一丝丝兴奋被刺骨的寒冷生生压了下去。
“主子,没用吗?”
云怜脸色陡然绷紧。
楚蘅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压下眼帘,沉思了片刻后,突然轻笑了声。
“棠小姐既然给本郡熬了这么一壶汤药,本郡,自然也要礼尚往来。”
这一声轻笑吓得云怜抖了抖身子。
“主子……此言何意?”
“把皇上赏给本郡的那一壶葡萄酿成的果茶送去侯府。”楚蘅指腹捏紧狐裘。
蚀骨的寒冷被隔绝在外。
“务必要看着她,全部喝下去。”
“是。”云怜低头应下。
然而,再看到那所谓的一壶葡萄酿成的果茶时,云怜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这装着果茶的壶,可是比夏棠给的药壶还要大上许多。
主子还当真是半点也不吃亏。
云怜乖乖的带着这一壶茶回了侯府。
当那一壶茶放到夏棠面前之时,夏棠双眸陡然瞪大。
堂堂郡王爷,肚量竟然这么小?
她可是熬了大半夜的药,才把那一壶给熬出来的!
虽然确实有那么一些些报复的想法,但总归是没叫楚蘅吃亏不是?
喝得饱一些又能如何!
喉头滚了两下,夏棠心虚一笑。
“云怜姑娘,我不喝……郡王爷也不会知道吧?”
“棠小姐还是别为难我了。”云怜双手一摊,“主子说了,这壶茶我得亲眼看着你喝下去,你该不会觉得,盯着你的人只有我一个吧?”
夏棠咬了咬牙,看着云怜扬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颜。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