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听到乔氏的话，夏棠嗤笑出声。
她看着如蛆一样的乔氏，心里的恨在这一刻彻底散去。
对于乔氏这样前半生想尽了荣华富贵的人来说，死不是最可怕的，后半生过得潦草，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她不会杀了乔氏。
只有让乔氏活着，才能叫乔氏体会到她前世痛苦的万分之一。
“好自为之吧。”
眸中凝出一缕冷漠，夏棠敛去唇边弧度。
“乔氏，其实连你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吧？你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相爷的话，你并非真的相信，你不过是怕我夺了夏袅袅的风头，怕我满身光华盖过你的亲生女儿。”
“可你养了我十余年，你知道，若是直接对我下手，必然会遭人诟病，所以你借相爷所言，想彻底除掉我。”
说到此处，夏棠红唇紧抿。
直至良久过后，她才问出前世今生，最想问的问题。
“母亲，这般待我，你可曾有悔？”
“不悔！”乔氏红着眼眶，脸色狰狞的大吼着，“我怎么可能会悔！如果说真的有悔，那便是没有早点结束你的命！”
嘴巴能骗人，神情能骗人，可眼中无法抑制的恐惧和颤抖骗不了人。
只可惜，已经不重要了。
“庄姨娘，到你了。”
夏棠不再去看乔氏，转身走到不远处，等着庄姨娘。
她以为，她只是想从乔氏的嘴里听到后悔二字。
可真正走到乔氏面前时，她知道，后悔与不后悔，又有何用？
前世，她所遭遇的一切都非假，今生，乔氏一次又一次想将她置于死地也并无手软。
闭上眼，前生关于乔氏一切在脑海中闪过。
夏棠执起一枚石子，丢入不远处的小湖之中。
石子落在湖面上，惊起一小摊波澜，旋即沉入湖底，再没了踪迹。
半个时辰后，庄姨娘回到夏棠身边。
夏棠往下瞧了一眼。
庄姨娘两只手通红，想来乔氏在庄姨娘手里也受了一番磋磨。
抵达侯府之时已然夜深。
“庄姨娘，你先入侯府，我还有要事。”
站在侯府后门之处，夏棠松开牵着庄姨娘的手，“这几日，夏侯爷想必会想到你，你多加小心。”
“小姐放心。”庄姨娘点头道，“我如今虽无技傍身，可夏侯爷喜欢我装出来的天真。”
“我不求其他，只要能坐上贵妾的位置就够了，届时，无人再敢轻易欺辱于我，我也不必再伪装自己。”
达官显贵的府中多少都会养着几个妾室。
其中贱妾身份最为低微，卖身契会掌握在当家主母手中，可被随意发配和打骂，说到底，与府中的丫鬟并无不同，不过是不需要伺候人罢了。
而贵妾虽然也是妾，却并非奴籍，而是能将卖身契握在自己手中，只要不得罪了主子，那在府中，身份也是尊贵的。
乔氏本就善妒，自然不会允许这府中有能威胁她的存在。
庄姨娘等人，也不过都是贱妾。
她如今心中虽有想法，可暂时还无法实施，所以，思虑过后并未阻止庄姨娘，只是点头应了一声“好”，看着庄姨娘走入府中后这才离去。
“云怜，出来吧。”走到侯府外头的巷子中，夏棠没有回头。
“别再躲了，我今夜，要去郡王府。”
夏棠话音刚落，云怜的身影便蓦然出现在她眼前。
这身影出现的太突然，吓得夏棠往后倒退半步。
“怎么，害怕啦？”云怜双眸眨巴一下后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你身后？”
“你不是一直跟着吗？”夏棠继续往郡王府的方向走，嘴上却也没停。
“我知道，只靠着庄姨娘一个人是说服不了那个小戏子的，那小戏子还有家，还有整个戏班子。”
“纵然那小戏子与诬陷我的那个戏子交好，也不会蠢到将自身性命，将全家和戏班子的命运也系于庄姨娘一言之中。”
云怜亦步亦趋的跟在夏棠身后，红唇嘟起。
“你倒是聪明。”
“主子的确帮了你大忙，怎么？你要感谢主子？要把丹药提前拿出来了？还是你找到了百毒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