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何事?需要如此着急来找孤?”萧景轩问话道。
尚旭沉嘴角微微一抽。得,自己刚才那一番话,人贵主压根就没有放在心头。
“抓捕的那个黑衣人头目,仍是不肯招供,我用了刑罚,可是他似乎不怕疼一般,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尚旭沉只好放弃与他争论“男女之事”,恭敬回道他的问话。
“他不是不怕疼,而是那人压根就没有了痛感。”萧景轩轻呵一声,开口道,“宁国侯府的死士,早已没有了痛的知觉。”
“殿下,此事与宁国侯府有何关系?”尚旭沉眼微微一牵,疑惑道。
宁国侯府可是当今皇后娘娘的本家,他可不敢随意妄加揣测。
“此事是宁国侯府做的。”萧景轩叹息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尚旭沉的脸色顿时一怔,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回话。所有的疑问顿时梗在了口中。
此事若是宁国侯府在背后捣鬼,那意味着,刺杀萧景轩的人也是宁国侯府?
可宁国侯府做此事能有何意义呢。
沉默半晌,尚旭沉这才拱手问话道:“太子殿下,是不是那个贪官与太子殿下说了什么?那贪官的话太子垫下不可全信,很有可能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孤心头是知晓的,”萧景轩狭长的眸子闪过冷冽的光,宁国侯府的手段,他可是非常的清楚。在县宁招供之前,萧景轩已经隐隐猜测到这背后可能是宁国侯府在捣鬼。但当血淋淋的真相摆在他面前时,他仍是有些心寒。
“那些黑衣人的武功章法,颇像宁国公培育出的死士。那县宁已然明白自己已到了死期,自然是不敢与孤说假话,你用不着诧异,也不用劝慰孤什么,对于这些事情,孤心中早已有数。”
宁国公对他向来刻薄,他早已习以为常。这一次暗杀,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萧景轩曾听皇后说起过,宁国公最为宠爱的嫡女,本是他的姐姐宁池心。宁池心生得貌美如花,不喜打扮的她,无论站在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她那双秋水眸子仿若带着魔力一般,能勾人心弦。
在她嫁给皇帝后,皇帝每日对她恩宠有加。可惜红颜薄命,生下二皇子不久,她便是因为孱弱的身子而离开了人世。
取代她地位的,自然落在了自己娘亲的头上。他的娘亲宁玉灵只比宁池心小了两岁,样貌与她生得七分相像,因此,她成了续弦,嫁入宫中。
皇帝虽对她有恩宠,但不过只是借用她缅怀旧人罢了。
想到此处,萧景轩的心不禁一阵的寒。这份寒,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自己的娘亲。
他向来不喜与宁国公府交道,而自己的母后也甚是厌恶宁国公府,因此,他二人与宁国公府之间,宛若陌生人一般。
宁国公府会向着二皇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不过令萧景轩没有料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来暗杀自己。
“若此事真是宁国公府所为,咱们跑这一趟,可能就是白费了功夫了。”
尚旭沉心有不甘,这一路来,为了这桩案子,他们糟了多少苦,又受了多少罪。
可……宁国公府在京城中的地位如同泰山一般,如何能够轻易打垮,就算是他们能将宁国公府搬动,更何况,他们与萧景轩之间,还有血缘的联系。
“也不算是白费了功夫,”萧景轩的拳头攥紧又松下,嘴角噙着的笑容不含半分温度,如同冬日冰峰一般,寒冷刺骨,“孤现在才知晓,父皇让孤来调查此事的缘由,他应该早早就察觉到此事与宁国侯府的关系,所以才会派孤来。
他这么做,无非只是想要对宁国公府敲响警钟。”
尚旭沉眼眸一暗,却是没有再回话。萧景轩不需要任何人的劝慰,他内心向来是强大。宁国侯府对他的所作所为,与他而言,可能只是被蚊虫叮咬了一般,不成大碍。
更何况,他也无从劝慰起。
“明日去看望城中百姓,在兵部到来之前,先将灾民安顿好,才是完全之路。凤阳县的山路早已被石流冲刷,如此一来,怕是临城县的县令早已逃走才是,孤已经派了一队人马敢去临阳县,希望能得到什么消息吧。”
萧景轩说道此处,重重的叹息一声。他的眼中显现不甘,可是一时间却是毫无办法。宁国公府如同一座大山,需要一点一点的凿空。想要一下子铲除,全然是不可能的。
“我明白了。”尚旭沉点点头,转身,退出了房。
次日。
尚婉芸去与灾民烹食。一大群的灾民老老少少,却是没有壮年男子。尚婉芸瞧着这群干瘪得全如木材一般的百姓,心头顿时如同一块石头堵在了喉头。
她走到一个女子跟前坐下,那女子正在喂乳。可她哪里来的乳汁,孩童在她怀中哭咽着。她破烂的衣裳衣不蔽体,眼中蕴着泪,着急的滚落。
尚婉芸褪下身上的大氅盖在女子的身上,端着一碗米羹递给女子:“用这个试试吧。”
女子感激的抬头,从尚婉芸手中接过米羹。她瞧着男装的尚婉芸,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红,赶紧将衣裳扣上。
“你放心吧,我是女的。”尚婉芸和煦一笑,坐在她的身旁。
“谢谢女菩萨,谢谢女菩萨!”女子嘴里感激的喃喃道。尚婉芸瞧着她这般模样,轻声叹息一声,道,“你的丈夫呢?”
“被人带走了。”女子含着哭腔道。此事对她而言,似乎万分的痛苦,她拧紧的眉头透露着一股子的凄凉。
宁国公府既然在这里练私兵,那么抓壮丁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天高皇帝远,这里离京城这般遥远,自然没有人发现这个事实。
“女菩萨,我家相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既然你们是朝廷派来的,那朝廷啥时候肯放了我的相公?”
女主猛地抓住尚婉芸的袖口,着急道。
“此事我并不知晓,但是我可以答应你,我会让你的相公早早的与你团聚,你不必担心。”尚婉芸并未嫌弃她肮脏的手,轻轻的拍抚着道。
“谢谢女菩萨,谢谢女菩萨!”
“你刚才说,朝廷什么时候放了你的相公?你的相公是朝廷的人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