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人动的手脚……”
尚婉芸本是猜测做这一切的人都是二皇子所为,可二皇子的心思分明没有如此细致。他手下的人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将她迷晕。
若不是有萧景轩在,说不定她将会命丧火海。
“我也不知晓是何人。”尚旭沉摇摇头,刚才恐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若不是萧景轩警惕过来,冲入客栈。说不定尚婉芸已经葬身。刚才与他们缠斗在一起的黑衣人,分明就不是寻常角色,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他们带来的一千人已然失去了百余人,而对方,却仅仅是五十人而已。
“萧景轩的肩膀是怎么回事?”尚婉芸问。
“为了接近客栈,被来行刺的人伤的。”尚旭沉道。
尚婉芸沉下眼帘。思忖片刻,她轻声道:“我去瞧瞧他。”
尚旭沉颔首,侧身让路。尚婉芸打起营帐的帘子,萧景轩正光着上身坐在椅子上上着药。肌理分明的皮肤,裂开一条条血痕。尚婉芸心下不禁一惊,原来他受伤的,不仅仅是右臂。
正在为萧景轩上药的天极怔了怔,见尚婉芸沉默不做声的立在一旁,他放下手中的纱布,与之颔首,离开了营帐中。
尚婉芸有些尴尬,她并不知晓萧景轩赤着膀子上药,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她准备转身离去时,偏偏天极竟是比她先一步走出。营帐中顿时只剩下萧景轩与她两人。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气氛顿时尴尬极了。
“我的身上长东西了?”萧景轩问话道。
尚婉芸僵硬的移开目光,她刚才竟是一直盯着萧景轩不放。尴尬的咳嗽两声,尚婉芸轻声道:“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你想要对我说得,只有这句话?”萧景轩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她,深邃的眼眸让尚婉芸脸色一阵灼热。
“你能不能将衣服穿好再说话!”尚婉芸退后两步,翻了一个白眼。
“呵,孤还以为你尚婉芸永远都不知晓害羞是何物。”萧景轩打趣,却是没有再难为尚婉芸,从架子上拿过外衣,披在身上,系好腰带。
这家伙,身材竟然比男明星的还要好……
“我不知晓害羞是何物,但我知晓太子殿下似乎没有羞耻心。”尚婉芸反唇相讥。
“孤的手臂还没有处理,你来。”萧景轩并未在意她的讥讽,悠闲的将手臂搭在桌上,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
“我来?”尚婉芸嘴角一抽,“天极自然会帮你解决的!”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萧景轩挑眉。
尚婉芸咬咬牙,这家伙的确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尚婉芸从未犯过错,也从未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但刚才,她险些丢了性命,最后竟还是靠着这家伙才留了一条性命。
屈辱心在尚婉芸的胸腔中蔓延开来。
她叹息一声,走到萧景轩跟前,拿过桌上的药箱子,为他上药。他手臂上的刀口深得厉害,若是再近一寸,有可能就能瞧见深深白骨。好在无极刚才已经上了止血的药膏,这才让他的伤口不至于如此狰狞。
“今日来行刺的人,有活口么。”尚婉芸说得很不自在,一想着刚才的遭遇,她心头憋屈得厉害。
“……”萧景轩沉了沉眼,“你刚才,真的没有注意到一丝一毫的响动?”
“恩。”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上的确如此。
“你回去吧,接下来的路更加的危险,你已经知晓孤如今已经被人盯上,你就不该让自己跟孤一同陷入危险之中。”萧景轩的声音温润,少了几分冷冽。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尚婉芸早已没有了冷漠。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还如何回去?”尚婉芸小心翼翼的包扎着伤口,叹息道,“如今最好的法子,难道不是走一步,看一步么?除了这个,还能有其他别的好办法?”
尚婉芸说着,嘴角勾起苦涩的笑意:“你们这一次,是赈灾凤阳县,可是为何,会有人来行刺?你就算安顿好了灾民,你的任务完成得再完美,皇上也不会因此对你多加赏识,我想不明白,为何有人想要对你动手?难道他是想趁你离开京城,杀掉你?”
“如果仅仅是这个原因,孤不知晓要受到多少行刺。”萧景轩摇摇头,叹息道,“赈灾只是对外说的,这一次,孤要做的,是拿下凤阳县县令,还有临城县县令。
这二人勾结,取百姓的救命粮食,害的百姓苦不堪言。百姓们阻止了万民书送到了京城。因此父皇才会让孤来调查此事。恐怕是背后之人与此事有关,所以才想着要杀了孤。”
萧景轩道。
尚婉芸思忖着他的话语,抿着唇,她的眼神闪烁着光。
“真的只是你的一个梦么?”萧景轩问话道,虽然他相信尚婉芸的话,可是这一切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一开始,萧景轩并未将尚婉芸的梦话放在心头。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信。
若尚婉芸不是因为做梦,那她为何会知晓此事的发生。
“你怀疑我么?”尚婉芸抬头,正对萧景轩的目光。她知晓,萧景轩不是会随意相信人的人,他在冰冷的宫中,早已熟悉人情世故。
“孤能怀疑你什么?难不成还要怀疑你是一个细作不成?”萧景轩温声道,“孤从未怀疑过你,孤只是在想,你真有这般神奇,竟是能有预知梦的能力?是从何时有的?你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改变的?”
果然,他对自己的疑问从未放下过。
尚婉芸手中的动作微微一停。
她知晓,她始终是瞒不过萧景轩的。
“萧景轩,若我告诉你,我并非是尚婉芸,你会相信么?”尚婉芸抬头,神情肃然道。
“有何不能相信的?”他至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她真的是尚婉芸。她就算与尚婉芸有同样的样貌,同样的声线,可是她并不是尚婉芸。
“尚婉芸已经死了,我是附身在她身上的孤魂野鬼,”尚婉芸勾起一抹笑容,“这具身体是尚婉芸的,但灵魂却不是,我说此话,你能相信么?”
萧景轩面色重重一惊。薄唇微张却是没有说出话来。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淡淡开口道:“你在与孤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