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水琴咬了咬唇,狠狠嗔了自家二姐一眼:“天极,咱们去那边说吧。”
要她当着众人的面将荷包送给天极,她可没有这么厚的脸子。
天极微微颔首,与尚水琴走到了一处凉亭。
瞧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萧景轩笑笑:“水琴喜欢天极?”
“看来你也看出来了。”
“你对别人的事情倒是很关心的,自己的事情却是一点也不上心。”萧景轩叹息一声,尚婉芸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的心意啊。
“我有何事需要上心的?”尚婉芸不解。
“自然是孤。”萧景轩道,“你是孤的太子妃,自然应该对孤上心一些,你的心思怎能总放在别人身上。”
尚婉芸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萧景轩说这些话时真不会脸红。她叹息一声,对萧景轩,她可没有什么心思。
“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又吃错药了?”尚婉芸无言以对,她压着声音小声道,“我不是已经将真实身份告知太子殿下了么?”
“孤还是那句话,有本事你从这具身体里出去,孤绝不会再说你是孤的太子妃。”
尚婉芸一怔。
原本是一句玩笑话,可她却听得心头一惊。脑海中又想去尚旭沉与自己说过的传说。
那个荣芳郡主,到底是如何离开那具身体的?
荣芳郡主离开之后,那具身体的灵魂再次回来,是不是也意味着,“尚婉芸”其实并未消失?也并未死亡?她只是在自己的身体中沉睡罢了?若是有一天,她离开了这具身体,尚婉芸的神智是不是就会恢复了?
“你在想些什么?”
见尚婉芸眼神突然涣散,萧景轩用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尚婉芸回过神来,勾起一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若是我真的离开了这具身子,我又该去哪里,我是不是就真的死了。”
“你……”
“太子殿下。”
萧景轩正要回话,一道娇柔的女声在身后响起。他回头望去,见宁桑郡主含着笑意,与他款款走来。她的目光似乎含着情,倒映着萧景轩的身影。
“宁桑,你待会儿不是还要给母后献舞么?你不去准备准备?”萧景轩话语隐着愤,不爽有人打扰了他与尚婉芸的谈话。
“太子殿下,对小女的舞,是否是期待的?”宁桑郡主走到他的面前,于时无睹尚婉芸,深情的问话道。
尚婉芸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太子殿下真是一朵娇花,院中的“蝴蝶”都想往他身上采蜜。
“太子殿下,若是无事,婉芸先去赔祖母了,告辞。”尚婉芸说罢,起身离去。
萧景轩本想要跟上去,却是被宁桑拽住了袖口。
“放手!”
萧景轩眼色一冷,与刚才对尚婉芸的温柔截然不同。宁桑顿了顿,萧景轩这个神情她可从未遇到过。她虽是听说萧景轩有未婚妻,可她也知晓萧景轩对这个未婚妻并不满意,反而是对隋定侯府的大小姐爱慕有加。
她今日来,本是想给尚婉青一个下马威。可她瞧着萧景轩对尚婉芸,分明就是你情我浓的,哪里有一点厌恶的模样。
“太子殿下,是不是讨厌了我?”
宁桑言语委屈,低着头,轻轻问话道。
“孤没有讨厌你,只是孤不习惯有人触碰我罢了。”萧景轩说罢,收回了自己的云袖。
“太子殿下,宁桑今日来,其实是为太子殿下而来的。宁桑听父王说起过,太子殿下喜欢西域的舞蹈,所以这一次,宁桑特地学了来,还望太子殿下待会儿能赏脸一看。”
宁桑道。
她向来是众人眼中的中心,高傲惯了的她,头一次如此卑微。只因对方是萧景轩。萧景轩的冷漠让她难以靠近,却又诱惑着她去靠近。
“那就拭目以待了。”萧景轩冷冷道。
在宴会之中,萧景轩无疑是众人目光的焦点。众千金见宁桑在萧景轩这儿吃了闷亏,心下不禁窃喜非常。
宁桑是谁,可是金秦有名的美人,无论是才学也好,相貌也好,都是排在了前头。有许多公子皇族们挤破了脑袋都想一览芳华,但是萧景轩呢,却将她视为空气一般。
这些小姐千金们的心头总算是平和了一些。
另一边。
尚水琴携着天极来到了庭院之中,她的手不停的搅弄着,紧张得不知放哪儿是好。
“尚姑娘到底有什么事情?”天极问话道。他冷冷的目光让尚水琴更是紧张了几分。她早已才想到,天极对她并无其他感情吗,他们总共才见过几次,尚婉芸有这样的自知之明。
天极身为内务将军,他的家室也是显赫的,虽是跟着太子殿下,但总有一日,会在朝廷中夺得一番事业。
论起来,还是她配不上天极。
尚水琴从怀中取出荷包,递给天极:“天极公子,这个送给你。我那日瞧见你的钱袋子破了,所以想着给你绣一个,还望你不要介意,能收下我的一片心意。”
天极微微一怔:“你为何要送我这个?”他与尚水琴并不相熟,若不是尚水琴时常跟在尚婉芸身旁,他压根就不会注意到她。
他不明白,她与他是两个陌生人,她为何会突然送礼。更何况女子的荷包岂能是轻易收下的。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送你东西……”尚水琴咬了咬唇瓣,开口问话道。
“我没有理由收下。”天极道,“不知是不是天极做了什么让姑娘误会了?”
尚水琴一哽,心情顿时密集起阴云来。是她太过唐突,与天极二人并不相熟,就送他如此亲密之物。
“我……”尚水琴咬了咬唇瓣,“天极公子,是我太过唐突了,是不是吓到公子你了?”
天极没有回话,而是淡淡的望着尚水琴。尚水琴心下更是难过了。她知晓,今日的行为唐突了些,她不想让天极误会自己是一个放荡的女子,可是话到口中,她却是说不出来。
她的眼中氤氲了水汽,唇瓣已经被咬得失了血色。天极望着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不知怎地,心却突然软了下来。